与我何干,与我何干,沈风洛看着他失了心神,内心的矛盾突然虚散开来,他万般焦急所等待的似乎就是这句话,与我何干。
“我从来不在乎他人生死,齐宇虽然从未犯过大错,但小错不断,皇上要是有心以他所作所为为把柄,他齐家岂能嚣张到现在,这次事情有几分偶然,皇上心中甚是明白,如若不是刚才齐卯出言激怒皇上,想必皇上也不至于会痛下杀手吧。”柳溪枫转头看向窗外淡淡的道。
沈风洛心神一拧,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侃侃而谈之人,柳溪枫神色并无半分喜悦也没有半分得意,只有沉静的叙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柳溪枫,从来不是什么温和如玉之人,所有锋利的言行都隐藏在那张温和的容颜之下。
大抵用寻常人家的一句话概括下来,便是扮猪吃虎之辈,沈风洛想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峰,讶异的是他不但不感到厌烦,甚至带着一抹欣喜,欣喜这样的柳溪枫只有自己才看得见。
“我是没打算要齐宇的命。”沈风洛淡淡的开口,走至窗前和柳溪枫并排。外面的天似乎要变了,有些阴暗,像是有一场风雪将要来临似的。
“我皇位刚稳,不想节外生枝,让人凭空嫌隙,只是不曾想齐卯如此恨我,说来还是二哥的错。如若没有他,齐卯也不敢如此嚣张。”
柳溪枫听了嗯了声,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齐家沦落如此田地倒也是咎由自取,所谓仗势欺人者,总归被人欺之,怪只怪他们过于嚣张了。
想到此处柳溪枫微微转头看向沈风洛,沈风洛正看着窗外出神,两人之间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疏离仿佛消失了般。沈风洛对着他甚至没有了那份抗拒,心情的缘故吗?
柳溪枫淡淡的笑了,在他眼中,所谓喜欢,便是编织所有柔情,让喜欢的人跳进去再也出不来,只能沉溺于自己的温柔,离开了就觉得难以呼吸。也许现在还没有那个程度,不过耳鬓厮磨,终归有一天,终归有那么一天这人再也离开不自己。
沈风洛不知他所想,也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如若猜的透,日后大抵也不会经历许多。不过世事难料,毕竟命运谁也无法握在手中就是了。
齐家之事到此按说也就是个结了,只是不曾想在这关头竟然闹出了孙家一夜被杀之事,沈风洛自是震惊,帝都百姓陷入一阵恐慌之中,首当其冲遭殃的的便是齐家,沈风洛下旨查处此事时,竟然在齐府收出齐家与外藩通信谋反的罪证,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是日,帝下旨抓捕齐家上下一百三十余人,关押大牢等候秋斩。
匆匆算来不过几日之事,这帝都的天仿佛随着人心似的变了又变,天色暗沉,将要下雪的样子,有老一辈的人都说,照此情形,正月十五恐会雪打灯。
上次帝都十五雪打灯似乎已是十八年前皇帝出生的时候,一个轮回十八年,也许天意如此,没有人揣摩的透彻。
只是帝都齐家之事被议论纷纷,众人唾弃齐家时也有人暗道,齐家杀人灭口此事为真,但谋反之事哪有此般凑巧,莫不是上面的意思,这话大抵只能在小地方流传,渐渐的也就湮没在人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