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自然知道圣上刚才已经到了外面了,刚刚那句话其实就是在试探圣上,见得圣上这般说话,顿时知道这事是没戏了。
谢皇后从贵妃榻上起身迎上了圣上,嗔道:“圣人怎地总是这样,我与小七说点娘俩之间的私房话,结果每次都叫圣人你赶上了!”
圣上笑道:“亏得赶上了,要是回头小七真的上折子,说要将自个王府献上来,算作奉养你这个母后的,回头朕可怎么接?难道要叫天下人知道,皇家窘迫到,连给太上皇后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司徒瑾无奈地说道:“父皇,我哪有这个意思!而且,父皇,你不觉得天天住在宫里头其实很无聊啊,千篇一律的景色,而且皇宫看着很大,实际上去掉前朝,后宫也就没多大了,还有这么多人住着,能住得舒服才怪了!我那里别的不说,地方够大啊,要是规制不够,稍微改造一下不就行了?”
圣上抽出扇袋里头的扇子,敲了敲司徒瑾的头,笑道:“朕再为难,也少不了你母后住的地方,何况,京里头又不是没有其他皇家园林了!等将皇位给了你二哥,回头啊,朕就能清闲下来了,爱住宫里就住宫里,爱住园子里就住园子里,想要走远一些,去行宫也没问题,前些年的时候,朕手里有钱,将行宫园子都重修了一遍,回头啊,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
谢皇后听得顿时两眼也有些闪闪发光起来:“圣人真是大手笔,臣妾算是服了,回头臣妾也能沾点光,到处走走!想想臣妾这么多年,走过最远的地方,还就是南郊那边的行宫呢!”
圣上看着谢皇后的模样,顿时有些歉疚起来,想想看,这么多年来,圣上出行,还真是只有这几年去南郊猎场行猎的时候,带上了谢皇后,早些年的时候,圣上南巡,带的都是当时的宠妃,就算是到了江南,也有人献美,甄贵妃就是在金陵的时候,甄家献上来的,而那个时候,圣上跟谢皇后的关系,可远远没有如今和谐,不过就是普通而已。
因此,圣上不由说道:“梓童若是喜欢的话,回头咱们就可以下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咱们正可以去看看扬州的琼花,在江南也可以多住一阵子,秋天的时候,还能去钱塘看看大潮,潮水涌起的时候,还有人在其中弄潮!”
谢皇后听着圣上的描述,脸上神情很是期待,她虽说祖籍江南,但是长到这么大,还真没见识过江南的风光呢!
圣上说着说着,自个也来了兴趣,他虽说如今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却很不错,他已经想好了,等到司徒毓这边走上了正轨,他就不待在皇宫里头了,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皇宫里头两个主人,大家都会无所适从的,既然已经决定退下来了,朝政上头的事情,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谢皇后一时间也想不了那么多,哪怕圣上是骗人的,也足够给谢皇后不小的惊喜了,不过,谢皇后看到一边的司徒瑾,立马强调道:“那到时候,也该带着小七呢,小七到今天,也没去过远地呢!”
圣上笑道:“行,以后这些事情,梓童你说了算!”
司徒瑾可不确定到时候自个会不会跟着去,不过嘴上却是凑趣道:“只要父皇母后不嫌弃儿子烦,儿子自然乐意跟着的!”
圣上在长宁宫中的一番言语竟是不知道被什么人透露了出去,顿时,后宫里头一片酸溜溜的。
说白了,对于这些妃嫔来说,圣上变成太上皇,对她们几乎没有任何好处,皇后能变成太上皇后,她们也就是太妃太嫔一流,原本能够独居一宫的,日后只能跟一帮原本的情敌挤在一块,原来还能经常召见儿子的,如今皇宫换了新主人,这可就不方便了,儿子想要进宫,就得看如今那位太子妃的意思了。
尤其是甄贵妃,将自个最宝贝的一只玉枕都摔成了粉碎,她真是气坏了,她这么多年,何曾真的受过什么委屈,一直都顺风顺水,结果圣上那可真是个无情的,嘴上说得再好听,给她的赏赐再丰厚,对于甄贵妃来说,这些算得了什么呢!
因为甄贵妃当年与元后的那点相似之处,她稍微大一点之后就受到了甄家的重点培养,甄家因为奉圣夫人的缘故,在江南那边,简直就跟土皇帝一般,又连续掌着盐道织造这样的肥差,这些钱,甄家可从来没有归还亏空的意思,反而拿来自家用得非常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