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平天亮了就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了,他如今算不上“闻鸡起舞”也算得上是“闻鸡读书”了,当了人先生总是有些不方便,最起码,不能被自己的学生堵在被窝里!
趿拉着鞋往外走,外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抽抽鼻子,好香,这绝不是白粥咸菜能发出的香味儿。他揉揉眼睛,桌子上放着散着清香的绿豆稀饭,除了每日配的咸菜,居然还有一盘咸蛋黄茄子!作为早饭来讲,这也太丰富了吧?自己前些日子要求过,只是“那咸蛋清给谁吃啊?”,被掌勺的一句话就给驳了回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杜仲平迅速的在心里盘算着:我的生日?谨儿的生日?杜安的生日?不是,都不是。那是我娘的忌日?奶娘的忌日?也不是啊。
杜安进门正见他皱着眉头呆站在桌子边上发愣,咳了一咳:“你不会是想不洗漱就开吃吧?水都预备好了,都放外头了。”
杜仲平总觉得今天的杜安有些不对,但是美食当前,还是一溜烟儿的跑出去洗漱了。
待坐到了桌上,绿豆稀饭已经盛好了,筷子都摆在了碗边上。杜仲平美滋滋的吃着茄子,恩,杜安手艺真不错,这茄子沾了咸蛋黄,爽口却又不显得油腻,真好吃。
只是,杜仲平吃的空闲还能注意到杜安居然是稀饭就着剥下的蛋白,筷子伸都不往装茄子的盘子里伸。杜仲平伸筷子夹了茄子往杜安碗里放,杜安居然一转身躲开了:“你自己吃,别管我。”
杜仲平眯起眼睛:“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居然这么,这么……”杜仲平在杜安饭碗与菜盘之间比划着,一时倒找不到话来形容。
杜安倒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正不知怎么回答,屋里就传来谨儿的声音。他赶紧把碗放下,几步进了屋。杜仲平真正是摸不着头脑了,不会真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吧?难道在外头找了相好的?可是这人一天到晚就在家里转来转去,有那个心也没那空啊。不行,必须把这事弄明白了。杜仲平与杜安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他那样子,就是有事,绝对不是突然良心发现给他做顿好的这么简单!
且不说杜仲平暗暗对杜安上了心,连给学生上课也不忘偷偷嘱咐大柱几个帮忙盯着看他做了些啥。当然,他不会直说,只是当着大柱他们的面长吁短叹几句,引得大柱几个争相要为先生“排忧解难”,杜仲平才勉勉强强、半遮半露的道:“这几日临近你们安叔的亡母忌日,你安叔这人最重亲情,我怕他一时伤心……,唉,偏他又爱独自出去散心,我真怕……”
大柱几个就已经拍着胸脯保证,每日安叔再出去,他们一定时时刻刻有人跟安叔在一起,不让安叔有空伤心。
当天下午杜安果然又出去,杜仲平晚上就接到了线报:安叔去找木匠叔了,好像是要打床,可是木匠叔说夏天潮,打了要变形,死活不肯动手坏了招牌。后来安叔就去河边了,都没和我们一起玩儿,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直叹气,看着好像是挺伤心的。
杜仲平想想杜安上午收拾东厢房的举动,这是怎么了?屋里那么大一盘炕,还搁不下他了?这是要分家另过?还是说,他想娶媳妇儿了不好意思说?
杜安非常沮丧,他守了杜仲平一夜,想着自己走了这个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更别说还有一个小的。就算他还能找到下人,可是别人能真心对他吗?要是他又傻傻的把钱财都交给别人保管,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杜安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可是真是不想离开他啊,自己从懂事起就一直围着他转,要是离了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生活。自己守着他,看着他总行吧?只是,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
白天收拾了厢房,再找木匠打张架子床,赶紧搬出去就好了。可是,那木匠居然死活不肯动手,晚上可怎么办啊?
第31章 我想洒狗血啊洒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