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归隐乡野 北冥魑 3110 字 6个月前

现今掌事的三位师兄人品都不错,做事也十分有条理,可论起能力来,却比不上祁越,与对方尚有些差距。

一时之间要把这事儿定下来,确实让人两难,无论选择哪一个,似乎都不是最好的结果,总有不足以让人信服之处。

众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韩杨的神情却有些不对,眼神踌躇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为何有所犹豫。

坐在他身边的二师兄乐雨时发现他的异状,皱着眉侧过头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便说,莫要这般吞吞吐吐的。”

韩杨看了他一眼,咬牙站起身,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诸位,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说,可又怕说出来对两位师兄和祁师弟不公平,故而……”

他说到此又停了话头,神色间确实十分纠结,也不知是何事令他这般为难,众人下意识便把目光投向另两位师兄。

“你不必有这般诸多顾虑,我们不会介意,相信祁师弟也不会,你就直说吧!”叶辛冲他挥挥手让其快说,此次本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商议的时候,没什么不好说的。

“其实前几日我去看望谷主的时候,他曾经清醒过……”韩杨顿了顿,见众人的神情都有些讶异,他接着道:“他醒过来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又陷入了昏迷,但是在此期间,他老人家将谷主令牌交予了我。”

他话音未落,堂内便一片哗然,谷主将令牌交给他是为何?不就是要把谷主之位传给他的意思吗,他们一直以为他老人家更倾向祁越,没成想竟是韩杨!

倒也不是没有人怀疑他的言语,比如此时依旧十分淡然的乐雨时,“你确定谷主是给你,而不是让你交给什么人吗?比如说祁师弟?”

这番话倒是让众人冷静了些,确实有几分道理,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一人,那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可平日里三师兄性情温和没什么架子,不像是这般心有算计的人啊。

“乐师兄,你这是在怀疑我不成?”韩杨像是被他伤了心,从怀中掏出一面玉牌放于手边的小桌上,悲痛道:“就是怕被这般想,所以我才不愿说出此事,现在令牌就在这儿,你们大可拿去,反正坐不坐这谷主之位,于我都没有妨碍!”

叶辛拿起玉牌打量了一番,确实是谷主令牌无误,他笑着将东西塞回韩杨手中,“韩师弟莫要气恼,乐师弟也不过就是问一问,没有其他意思。”

这般轻易就将东西给了出去,那应当就是没有撒谎吧,毕竟对方在谷中的风评不错,也没有那般大的野心。

乐雨时的眼神中虽然还有疑惑,但到底没再开口说什么,端起茶杯默默的低头喝茶,现在大多数的人都开始倾向于对方,他便是说再多也无甚用处,指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叶辛将牌子还回去之后,便朗声道:“既然谷主已将令牌交给韩师弟,那我们也无需再费时选择了,新的谷主便由他来担任!”

“师兄,由我担任谷主是不是不妥,祁师弟他……”见对方直接这般宣布,韩杨心中似乎还有顾虑。

“你由谷主亲自选择,是名正言顺的接任者,有何不妥?祁师弟最是尊敬谷主,他也不会对此事有异议,你别想太多。”叶辛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

听了他这番话,韩杨舒了口气,面上的神情放松了些,正欲开口对他说什么,余光却瞥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看过去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叶师兄此言差矣,我心中的异议可是多得很呢!”祁越负着手从门外跨起来,垂眸看了眼被他握在手里的令牌,嘲讽的提了提嘴角。

韩杨心中暗恼,面上却露出个有些惊喜的表情,“祁师弟,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你来了便好!”

祁越走过来,绕着他缓缓的踱步,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嘴里啧啧道:“师兄看着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是个贼呀!”

“师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叶辛拧了眉,他再如何的厉害,也是师弟,这般不尊师兄,着实有些无礼,“你莫不是对于谷主传位于韩师弟的事有所不满?”

“我自然是不满,因为师父心中的人选根本就不是他!”祁越停下脚步,脸上挂着笑意直视韩杨隐含慍色的眼睛,“他手上的这块令牌,是从我这儿偷去的!”

此话一出,众多弟子面面相嘘,对他这套说辞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一时之间都沉默得很,只能静观事情发展。

韩杨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便抬起拿着玉牌的手递到他跟前,缓缓的摊开,“师弟若当真想要,便拿去吧,师兄不会与你争。”

“争?”祁越将玉牌捏着手里,轻轻的摩擦几下,“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争,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祁越!”叶辛现下是当真有些恼怒,他莫名其妙过来指责韩杨是贼便也罢了,人家都将东西让给他,竟还口出狂言,再怎么说也是与自己同一师父的师弟,怎可任他这般欺辱,“你如此狂妄,连师兄也不放在眼里,又有什么资格做谷主?!”

众人心中亦有同感,还未坐上谷主之位便这般肆意妄为,那一旦由他坐上了,还会将谁放到眼里去。

半晌都未曾再说过一句话的乐雨时却觉得有趣极了,祁越这个人的脾气着实是对他的胃口,没有那般多的迂腐条例,平日里看着脾性挺好,若张杨起来,那是谁的帐都不买。

并不在意他的恼火,祁越在处空椅子上坐下,一手漫不经心的上上下下抛玩着谷主令牌,“谁说我想要做谷主了?”

“你不想做谷主,现在这般作为又是为何?”叶辛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人,纵然他年岁不大,城府去深得很。

“就算我不想做,也不喜欢别人从我这里偷!”祁越停下抛动的手,捏住玉牌上的挂绳晃动了几下,“为了这么个东西,连谷主都敢谋害,韩师兄的野心未免也太大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