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葳沉默片刻,道:“可。”
谢寻瑾离开了。近几日变故实在太大,或者说,因为变故中牵扯到的人对他来说一个比一个重要,才让他如此失态。他慢步走在出宫的路上,胸中一团乱麻。
他今日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坐在金銮宝座上的那人陌生得很。虽然他已经以一个臣子的身份站到了能够离他最近的位子,他还是觉得,陛下离他,实在是太远了。
他心知现在最好的方式其实是顺势而为,接受陛下的补偿,也接受这桩婚事。
谢寻瑾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指尖在止不住地发抖。他骤然甩袖,转身重新闯进了燕庭葳所在的正一殿。
陛下原本在批写奏折,此刻也只好停了笔,皱眉看向谢寻瑾。待发现他神情有异后,燕庭葳挥手屏退了左右,他们相识多年,不至于连这点默契也没有。待所有下人都退下,且关上了殿门后,燕庭葳这才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他从未看见过谢寻瑾如此眼神,像是将燃火的热油倾倒在寒冰上,痛苦到了极致,反而显现出一种疯狂的冷静。
谢寻瑾用力掐住了自己的虎口,他脸色苍白,瞳色却黑黝黝的,不知道藏进了多少幽深秘密,他向燕庭葳问道:“陛下心悦阿朔,是吗?”
“荒谬!”守在殿外的小huáng门听见了陛下的怒斥,和打砸器物的声音,吓白了脸。他在陛下身边伺候了两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
燕庭葳站了起来,他手指死死扶住桌面,胸膛不住起伏,盯住谢寻瑾的眼神冰冷含怒,显示出他确确实实地,被谢寻瑾触到了逆鳞。
他之所以被触怒到如此程度,还是因为以他对谢寻瑾的了解,这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