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明他记得,刚才他还在冷水河里冻得哆嗦,昊烨……对了昊烨把他抓住了……然后、然后……没杀他?
小猫想挠挠猫头,好好思考,但一群蛮女居然扣住了他的四肢,让他活像架上的烤肉。于是他调转猫头,用一双漆黑无辜的眼直直地望着正搅着香料的三娘。
三娘装没看见,拿起扁扁的木勺二话不说就把小猫封成了一个石膏人,余下的猫脸也不能幸免地带上了面具。
“三……”小猫想说话。
三娘糊上最后一勺药膏,不冷不淡地说:“别说话,不然长了猫胡子别怪我。”
小猫立刻闭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真担心三娘把他鼻子和嘴巴也封上。
三娘也叹气,闹不明白这傻小子,怎么这节骨眼回来:“你……”认命吧!咱们少头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要和你圆房呢。
好容易拆了石膏,端坐在西洋镜前大半夜地梳妆,小猫吞吞口水,心里慌啊,不打不骂也不杀!他们不会打算把他当女人了卖了吧?
小猫越想越觉得可能,想想他在大寨吃得虽然不多,但是好,大白米饭就不用说了,单是花在这些,寻常人家姑娘媳妇见都没见过的胭脂水粉钱,就够他小猫过好几年舒坦日子了……
“三三三娘……这这这是干嘛?”瞅着一头被自己用刀割得坑坑洼洼的长发被修齐,还特意用昊烨最喜欢的桂花香浸过,抹油,梳得缎子般垂在两侧,小猫就心慌:做得是不是过于细致、柔和了?
毛毛的感觉让小猫觉得自己今天不是腊肉,而是特意烹制地烤乳猪……
尤其当三娘弃用一切银饰,万分轻柔地抚过发梢,用一根大红水缎绣花的带子轻轻地拢上发时,小猫开始哆嗦。
“别动!”三娘板着脸,用刚挑出水珠般大的胭脂的指腹,抹过小猫的唇,镜中人顿见艳丽如瑰。
小猫哆嗦着唇,傻瓜也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去了,一双猫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三娘,无声地说:他还不知道我是男的吗?
三娘皱眉,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少头人的心思——明知道是男的,还要人精心装扮,说要圆房,吓呆了老头人、大小姐连同合谋参与偷梁换柱的她。
“我要他比过去任何一日都要美!”少头人把剥得精光、脏的像只小泥猪的晕小猫扔到她床上时,眯细的眼满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