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攸蹙着细长的眉,沉着脸接过药碗,黑糊糊的汤水粘稠得恶心,居然还散发着一种甜腻的味道。凤于攸辨不出那是属于那种植物或者动物的,更不想去问——单看这药就知道,这人的熬法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嫌恶地闭上眼睛,凤于攸努力封闭自己的五感,赶快结束这一场煎熬。事实上,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坚持得毫无理由。一个多月的星城,即使不赶路,也绝对不适合她这个重伤病员。所以,到达大理时,凤于攸病得更严重了,从未水土不服的强健身体第一次因为风寒症并发出一系列的严重病状,如高山垮塌,一下子卧病在床。难以忍受何钦的冷嘲热讽,所以拒绝接受那名正宗医者的治疗,害的自己沦落在这半吊子手中生不如死!
凤于攸扔开空了的药碗,抱着茶壶拼命地灌水。就算他不是半吊子,以这人被父亲骄纵的程度他会熬药那才是天下奇闻!
“其实何钦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能够让凤二小姐露出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进门的人挑了挑眉,事实上少年的每一份药房他都核实过,甚至那些药都是他自己亲手挑地,一钱不多,一钱不少,他也监视过少年熬药的过程,对于少年最后的“成果”何钦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的药方,同样的用量,同样的煎熬时间,为何结果如此……惨不忍睹。
“炉上还有一些残药,何钦要是好奇的话尽可以尝尝,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不对了。”楚央非常大度地看着何钦,无辜而坦诚。
何钦抽了抽嘴角,连忙摇头,“楚央公子不必这么客气,这话可以乱说,药若是乱吃会死人的。”
“那就闭上你的狗嘴!”凤于攸没好气的开口,满嘴的苦涩并没有因为灌下去的水减少半分,凤于攸认命地接过楚央递来的蜜饯狠狠泄气。
“不过呢,楚央公子的药效倒是挺惊人的。”何钦摸着下巴,一脸感慨地看着状态不错的凤于攸,“估计不用多久,凤二小姐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扔了颗蜜饯堵住凤于攸的嘴,楚央扫了眼晃晃悠悠地走到桌边拿起茶壶自斟自饮的人,“何钦很闲?”
“楚央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就算再忙这地主之谊总是要尽到的。”何钦边说边朝楚央举杯,“何况何钦正是楚央公子口中的闲人。”
“地主之谊?倒不知何大神医在这楚氏宫廷有多大分量?”凤于攸冷哼一声,语带嘲讽。
“多大分量倒不敢说,”何钦晃晃脑袋,一副思索的表情,“想来除了陛下明令禁止,估计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吧。”
“哦?”楚央看着明显散发着得意气息的男子,终于开始好奇他在这场游戏里的分量和定位,“何钦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其实也是楚刑天同父异母的兄弟吧?”
何钦因为楚央的猜测怔了怔,嘴角微微抽动,“楚央这话是在怀疑家母的忠贞?”
“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前任苗疆王实在素行不良。”楚央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己的话纯属猜测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