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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 一度君华 2373 字 3个月前

殷逐离瞅着他,阴森森地露齿一笑,幽幽地道:“都在这湖底,每逢月黑风高之夜,便附上池边行人,化作厉鬼——向人索命——”

她越说越阴森,沈庭蛟也不知是冷还是怕,当即就微微发抖:“殷……殷逐离?”

殷逐离靠前一步,黑暗中语声透着莫名的诡异幽怨:“湖里很冷,除了女人就是太监,都很寂寞。你这样美貌的男子,东西又有分量,姐妹们一定喜欢……”

她极慢极僵硬地伸手,五指曲起成爪状向沈庭蛟迎面抓来,沈小王爷一身酒气都化作了冷汗,方才心中的积愤早已抛到九宵云外,一张俊脸直吓得面无人色,眼看那爪子已伸至眼前,他惨叫一声:“有鬼啊!”然后掉头,慌不择路地跑了。

沈小王爷跑走后,殷逐离独行。曲天棘有意落后几步与她并肩而行,目光阴沉:“方才射覆令,你手里究竟是什么?”

殷逐离一脸不解:“将军何出此言?方才殷某手中正是紫水晶,将军目光如炬,草民不敢欺瞒。”

曲天棘冷哼:“曲某纵然眼拙,但也不至于看不出你中途换物。”

殷逐离只得干笑:“草民实言。方才小民掌中……其实是一根发丝,一般人射覆,大多先看庄家身上少了什么。普通人第一眼猜的肯定是耳边东珠,因为这个最明显。但也有一些心思细腻的,不肯轻易相信,是以肯定是猜紫水晶,因为手镯很少有人留意。都是些街头市井的小把戏,将军一时想不到方是常理。”

曲天棘敛眉:“可是那根发丝,你露了一半在外。”

殷大当家笑得自谦:“正是露在外,所以众人皆猜不中。”

曲天棘目光锐利如刀,还欲再言,那边沈小王爷已经寻了过来。他不便多说,终是带着曲凌钰踏出宫门。

当夜,王府。

“小畜牲,你不过是曲天棘的野种,你却以为自己是什么!”衣帛撕裂的声音,压在身上的人那么重,山一般不可撼动。

“舅父,你是我的舅舅啊!”

“所以今天就让舅舅好好疼你吧……就当是替我姐姐报仇,哈哈……”

一双手带着粘腻的汗渍在肌肤上游走,她睁大眼睛,只看见那个人仇恨而yi猥的笑。舌尖毒蛇般撬开贝齿,她的手几经摸索,探到腰间的短笛。然后便是温热的血,她尝到那铁锈般的腥甜,内脏受创,他嘴里的血如泉般喷涌。伤处的猩红也顺着短笛的空管滑落下来,沾了一手、一袖。原来不管这个人是善是恶,他的血都是红的,都那么温暖细腻。

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无数次进出同一个身体,血肉骨屑飞溅在她脸上,地上的人早已没了气息,她只是麻木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舅父,我到底是曲天棘的女儿,还是殷碧梧的女儿,你们到底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仇人?!

夜半更深,殷逐离蓦然惊醒,那个梦,久已不曾作过。她下床,不顾茶已凉透,自灌了一杯。沈小王爷也被她扰醒,虽是睡眼迷蒙,却也知道她作恶梦。他也坐起身,突然将殷逐离拥在怀里。殷逐离惊魂初定,轻轻拍拍他的背,语带谓叹:“九爷,你可以一辈子不得志,看着人欺你母、yi你妻,还得笑着跪拜,山呼谢主隆恩。你心不在我这里,我和谁睡你想必也不会在意,但是曲凌钰对你情深意重,你也半点不在意?”

沈小王爷咬唇,闷闷地道:“在意又如何?她……她就快成为我的皇嫂了。我们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殷逐离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九爷,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儿平常得很。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小王爷仰头看她,目光清亮如水:“你为什么嫁给我?我无权无势,在长安更是声名狼藉。大荥正是倚重殷家之时,你若坚持不嫁,他也奈何不了你。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殷逐离抱着他睡下,将锦被替他盖好,轻拍他的后背,语声无奈:“其实我也是不想买的,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亏本的一次买卖了。搞不好要血本无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