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晓清欢 顾言 2700 字 4个月前

出了望即园,便是宅子的内院,江墨已经将主院中的两个小院收拾妥当。

“左手边是斜雨楼,另一间是三味堂。”江墨正站在门口候着,笑眯眯的道:“都收拾停当了,两位公子可挑喜欢的住。”

“斜雨楼,三味堂。”江晓寒咂摸了一下两个名字,饶有兴味的用扇子敲敲掌心:“还挺有趣。”

“细雨斜风作晓寒。”江晓寒听见颜清话中清浅的笑意:“正巧,适合你。”

这几日来,颜清叫过他的名字很多次,可这一次却仿佛与往日都不同。江晓寒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感觉仔细品味,颜清却已经转过头往另一处院子走去了。

三味堂院中零散着种了几棵梨树,现下正是花季,暖色的烛火和月色交融而成,将满堂梨花香尽数散开,当真应了“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之景。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确实合意。”江晓寒懒散的倚在门口,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江墨的差事办的不错。”

颜清回过头,只见江晓寒的身影被月色半遮半掩,泠然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仿佛是九天上的谪仙,随时会登云而去。颜清下意识向他走了一步,才发现对方的眉眼依旧精致温柔,一直站在原地笑着看他,专注而柔软。

颜清轻轻地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如鼓,呼吸的节奏悄悄乱了。他不动声色的平复着自己呼吸的频率,迈步走向江晓寒。

“道长刚刚那句话说的不错。”江晓寒没有动,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他摩挲着扇柄,在月光中轻轻道:“细雨斜风作晓寒。我出生之时,正巧是细雨连绵的初夏,所以我爹因此为我取名。”

江晓寒今日说了太多私事,颜清有心想与他也说些自己的什么,却无力的发现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无比贫瘠。

他张了张嘴,搜肠刮肚的想找些话:“我儿时……”

“嘘——”

出乎意料的,江晓寒竖起食指轻轻的冲他摇了摇头。

“我与道长说我的事,是因为我信任道长,想与你说。”江晓寒说:“而并非想要交换什么,道长明白吗。”

颜清被他截住了话头,只能呆愣愣的点点头。

“所以道长若想与我说些趣事,我自然洗耳恭听。”江晓寒说着又放轻了声音:“但若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也不必强求,好吗。”

不知是不是颜清的错觉,他今日仿佛格外温柔。

“既然如此……”颜清顿了顿,仿佛有些难为情:“你可以叫我名字。”

江晓寒一怔,随即弯了弯眼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说着从门边直起身:“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江晓寒说着转身离开,刚走了没几步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冲着颜清笑道。

“阿清,今夜好梦。”

第17章

有人今夜好梦,却也有人在漫漫长夜中睡不着觉。

温醉的书房中灯火通明,速来体面的温大人涨红了一张脸,狠狠的将手边的白玉笔洗掷到地上,摔了个细碎。

碎玉划过温忠的侧脸,在他粗糙的皮肤上留下一条难看的伤口。

温忠战战兢兢的跪在原地,书房添茶侍笔的侍女惶恐的跪伏在屋角,露出背后瘦骨嶙峋的蝴蝶骨。

“他江晓寒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温醉摔了两个花瓶一个笔洗,才算是缓出了一口气,粗喘着往身后的书桌上一靠,眼睛被怒气烧的通红,简直像个疯子:“奶娘已经离开温府两年了!他居然还摸到那去!”

“大……大人。”温忠哆哆嗦嗦,齿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是不是……是不是江晓寒查到了什么,婆婆那里……”

“不可能!”温醉咬牙切齿的将桌上的笔架扫落在地:“这两年以来,奶娘跟温府没有丝毫联系,江晓寒他什么都不可能查到。”

温醉说着,一双眼怨毒的盯着温忠:“不是有人跟着他吗,他这一下午在奶娘院子里,与她老人家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