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颜清将碗放下:“劳烦了。”
正说着,外间的门又叫人推开了。
江墨并不像江影一般身负内力,耳力也要差上不少,他二人在屋中压低了声音讲话,江墨在外头一点都没听见,还以为像平日一样只有江晓寒一人在屋中。
“公子,这是这几日外头——”
颜清还没来得及制止,江墨已经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等他见着里头的颜清时,已经晚了。
江晓寒不出意外的被这声响惊动,他不耐的皱了皱眉,按着额角从床上坐起来,薄被从身上落下,露出里头雪白的里衣。
江墨:“……”
他震惊的看着江晓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颜清叹了口气。
江晓寒连日来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好觉也无疾而终,心情不免有些恶劣,他绕到下了床,随手从衣架上撩起自己的外袍:“……什么事?”
“啊?啊……咳,是外头来的消息。”江墨摊开手,露出手中攥着的几个铜球:“除了京中的,还有咱们自己人的,公子先前叫查的洛随风一事已有头绪了。”
江晓寒将外袍披在身上,把铜球接过来后也不说打开,摆了摆手:“先退下吧。”
江墨巴不得他说这句话,连声应着是,将江影一起拖出了门。
江晓寒赤着脚下地灌了自己一杯凉茶,却站在桌旁,不见他走回来。
颜清心虚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晓寒?”
听他服软,江晓寒心中那股火气瞬间被浇了个一干二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倒了杯茶回到床边,咬牙切齿的道:“光明磊落的颜公子也学会偷袭了,嗯?”
他昨夜被颜清的惊人之举搞得属实愣神,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动作,颜清便一指点在了他的睡穴上,干脆利落的将他放倒了。
江晓寒只想一想便觉得丢脸,输给颜清倒不打紧,只是他昨夜像个毛头小子般惴惴不安半宿,怎么颜清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你是没见自己的脸色,差的像什么一样。我若是不如此,你昨夜也睡不好了。”颜清好声好气的试图与他讲理:“我反倒没问你,你究竟有多少日不曾好好歇息了,从我在平江城与你分开至今,你有睡过一个整夜吗?”
江晓寒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颜清从前向来不爱管人的闲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注意他的。
但反过来想,江晓寒顿时有些窃喜。
“你送我那药一共也没多少。”江晓寒说:“不晓得是否是惯了的缘故,前些日子药吃完了,晚上睡得就不怎么安稳了。”
他向来有这个颠倒黑白的本事,一句话七分真三分假,直接将这问题重新抛回给了颜清。颜清向来单纯,哪是他的对手,三两句话便被他牵着鼻子带偏了:“那这几日我写个方子,你叫人配了吧。只是这东西毕竟是药,你日后也要少吃为好。”
江晓寒深谙见好就收之理:“倒也不急,等你好了再亲手配吧。”
“只是我还没问,你昨夜为何忽然会与我说那些话。”江晓寒忽然问:“若不是你病了,我方寸大乱,怕是也没人看出我的心意,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说起这个,颜清不免有些窘迫,可惜他向来不善于扯谎,支吾了片刻,还是照实说了。
“实不相瞒,我曾经醒过,只是身上无力,很快又睡了过去。”颜清顿了顿,耳上有些微微泛红,欲盖弥彰的撇开了眼:“……似乎那时你正喂我吃药。”
江晓寒:“……”
——那不是被人抓了个正着!
江晓寒懊恼不已,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失策,好在颜清对他并非无意,否则此时怕早已分道扬镳了。
他侧目看了一眼颜清泛红的耳尖,不由得轻轻勾起唇角。
——还好,起码因祸得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