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小丫头似乎是赖上了江晓寒,一见他要放手,顿时不管不顾抓着他胳膊试图往他身上爬,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看起来可怜的要命。
“爹爹,抱。”
江晓寒还未说什么,小宝却先急了,伸手搂着丫头的腰使劲往下拽,生怕江晓寒被她缠的不耐烦。
小丫头人不大,力气却不小,扑腾间一把扒住了江晓寒的小臂。这一下正握在他的伤口上,江晓寒吃痛的抽了口凉气,只听“嘶拉——”一声,袖子竟被她生生扯破了一大半。
弄坏东西在孩子眼里是天大的事,搞不好就要挨打,丫头见状吓得打了个哭嗝,一把撒开了手,回头扑在了小宝怀里。
“哥哥。”
小宝也吓了一跳,江晓寒日常穿戴皆是上品,小宝光看着那衣料就觉得心疼。
颜清怕吓坏了小孩子,连忙拉着小宝的肩膀往后带:“先带妹妹回房,我晚些时候要查你的功课。”
得了这么个台阶,小宝忙不迭的答应了,拽着妹妹的小手蹬蹬蹬跑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江大人今日可能确实冲撞了黄历日子不宜出门,丫头撕坏的那条袖子正好是他被赤霄剑伤了的那只手臂,江晓寒见颜清回过头,下意识按住了伤处,想将手往身后藏。
可惜夏日里衣料轻薄,一扯便是一大片,他这样护着哪里能护得住。
“江晓寒。”颜清果然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你的手怎么了?”
为了瞒着颜清,他今日特地还在袖口扣了腕甲,不曾真是想人算不如天算。
颜清见他躲闪,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先进屋。”
江晓寒在心中长叹一声,认命的跟着颜清回了房。
他先前割血入药时心乱如麻,伤口也只是草草用软布缠了一圈,连药都忘记上,直到此时才想起“心虚”二字是如何写的。
颜清将他臂上的软布小心翼翼的解下来,露出里头渗血的伤口。
伤口切面平滑,内窄外宽,靠近江晓寒的一侧尤其严重,加之颜清对赤霄剑何其熟悉,怎能看不出他这是怎么伤的。
他不由得想起昏沉间尝到的腥甜药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晓寒,你——”颜清又气又心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的如此不知爱惜。”
颜清一向知礼,连生气都不会冲着江晓寒发火,只会自顾自的跟自己较劲。
古往今来,割血入药之事常有,但都是人走投无路之下给自己的心理慰藉,哪会真的有用。他先前只知道江晓寒对他有意,却不知何时已经情深至此了。
江晓寒见他呼吸不稳,眼角泛红,顿时心疼的揪成了一团。
“阿清。”
江晓寒连忙试了个巧劲荡开他的手,将那道细长的伤口翻过去不给他看,又揽着他的腰将人带得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颜清的手空落落的,眼神还落在他的小臂上。江晓寒轻轻叹了口气,用拇指撩开他的长发,用指节轻柔的摩挲了一下他的眼角,才缓慢的倾身过去贴上了他微凉的唇。
江晓寒是第一次在颜清意识清醒的状态做出这等亲密之举,颜清顿时怔住,江晓寒的手拂过他的侧脸,然后不容拒绝的按住了他的后颈,用舌尖轻柔的扫了扫他的唇瓣。
江晓寒动作轻缓,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也带着随时可以抽身的尊重。颜清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垂落下来,顺从的张开了口。
江晓寒按在颜清后颈的手略微使力,将人往身前带了带,加深了这个吻。
亲密意味下带来的安抚效用不言而喻,直到江晓寒放开他时,颜清干净的眸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江晓寒最后用舌尖勾了勾他的唇瓣,然后才略微向后退开些许。他微微低下头,用额头抵着颜清的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他肩颈上的肌肉,帮他放松下来。
“阿清。”江晓寒低声道:“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