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寒弯下腰从他手中将剑抽出来,又按住他的手腕揉了揉,低声哄道:“回去睡吧,义父知道了。”
景湛回头看了看小楼,似乎有些担忧江凌,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行了个礼转身顺着回廊走了。
斜雨楼毕竟是江凌所住,上头已经熄了灯,小丫头早已经睡熟了。江晓寒身为父亲不好再去敲门,只绕着小楼转了一圈,看了看屋角房檐的瓦片并没有踏过的痕迹,确认她平安便好。
颜清看了看江晓寒,只见后者对他一笑,便满不在乎的揽住他的肩膀,回头往正堂走。
这是个极为亲昵的姿势,他二人做来却不显得扭捏僵硬,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了。
“阿清。”江晓寒借着这个姿势凑近他耳边,用气音说:“你也听见了吧。”
颜清轻轻一点头。
“我本以为今夜贺留云前来,便已经让人意外了,没成想还有跟着前来的。”江晓寒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平江府的茶就那么好喝吗?碧螺春价贵,我下次可要挂牌收银子了。”
颜清勉强压住唇角的笑意,才道:“又胡说。”
说话间已走到了正堂,原本斜雨楼的正堂只供江晓寒休息所用,后来为了颜清搬进来又扩建了一次,除了书房外,还在正房旁加了个会客的花厅。
江晓寒与颜清默契的在正堂外五步站定,颜清的拇指按上剑柄,江晓寒略微向前半步,朗声笑道:“远道而来是客,不如进屋说话。”
他话音未落,正堂房檐上便闪过一抹黑影,那影子柔韧灵活,几乎是顺着檐角滑落下来的。
“洛少侠。”江晓寒说。
洛随风抬起头,他不知在雨中等了多久,看起来比江晓寒要狼狈许多,身上的夜行衣已经湿透了,沉甸甸的贴在身上,额上的碎发被雨打成一绺一绺,遮住了他锋利的眉眼。
他沉默不语的盯着江晓寒,像是要用眼神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
洛随风素来如此,江晓寒明白,想跟他打交道,除非自己先将脑子团吧团吧揣在怀里,否则迟早被他气个半死。
“外头雨大,进去说吧。”江晓寒率先转身向花厅走去:“只是今夜家中下人不在,茶点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