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能有什么用?”江晓寒终于开口,他将握得死紧的手藏在桌下,淡淡道:“回去送死吗,还是要在长街长跪不起,盼着陛下心疼你,一时心软便免了谢永铭的抗旨不遵之罪?”
“江晓寒,你长没长心肝!”谢珏气的浑身哆嗦:“我父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为儿为弟,哪怕是送死也得回去替我父亲求情。我父亲冤枉,若陛下当真昏聩至此,那一家人死也得死在一块!”
“然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一家子是乱臣贼子吗。”江晓寒说。
谢珏气急:“江晓寒,你 ”
贺留云见此情景,几乎要抚掌而笑了。
江晓寒错就错在对谢珏太好,自以为护得住人家,到头来还不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没心没肝。
谢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江晓寒,我要回京。”
“不可能。”江晓寒毫不犹豫:“没我的命令,你休想走出平江城。”
“你别以为我手中没有你的把柄。”谢珏冷笑,指着他道:“江晓寒,我方才在官驿那边听兄弟们讲了,二百条人命你眼都不眨就敢杀。”
卫深顿觉不好,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你还非要他们晨曦微明时动手!人只有醒着才会奔走呼号,死相才会显出惨状,对不对。”谢珏叫嚣道:“江晓寒,你可好狠的心 !”
旁边箭步窜上来一个人影,动作比卫深还要快上几分。谢珏后半句尾音散在风中,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被人接了个正着。
“谢小将军喝醉了酒。”关重平静的将谢珏的胳膊架在肩膀上,仿佛刚才将人打昏的不是他一般:“我先带他回去。”
谢珏倒下时正撞上江晓寒的书案,书案被撞得晃了三晃,上头的茶杯摇摇欲坠,最后还是歪着身子倒了下来,杯盖咕噜噜的滚了几圈,里头的凉茶倾泻而出,顺着桌沿撒了江晓寒一身。
江晓寒恍若未觉。
卫深突然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江晓寒的目光越过谢珏,也擦过贺留云,落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