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说实话,景湛虽是颜清的徒弟,事事都要以他为先。但江晓寒确实向来对他兄妹二人极好,景湛从小较别的孩子成熟一些,自然也知道江晓寒是如何喜欢颜清的,今夜之事,被颜清说来只是短短几句,但只要细想就知道,江晓寒心中绝不会好受到那里去。
若非知晓江晓寒心性并不是残暴之人,景湛是说什么都要将阿凌一起带走的。
“他今日杀那二百人,是为了要贺留云的命,那就说明贺留云起码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他不得不这么做。”颜清放下手中的干柴,习惯性的摸上了腰间的玉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未将江晓寒这块玉佩留在江府,而是带走了。
颜清定了定神,又道:“他虽未与我明说,但思来想去,或许与谢永铭之事有关。若真是如此,那这二百人的性命,或许换来了更多人的性命。”
听他说的条理分明,景湛更为不解:“那师父为何……”
“但那二百人就一定该死吗?”颜清说:“诚然,用二百人换两千人是一件划算的买卖,但若是你在那二百人之中,你还会这么想吗。”
“这……”景湛哑口无言。
他虽然已经跟颜清学了这些时日,遇见些事也能自己思考,但对于这种问题,他却依旧没法回答。
颜清也没法回答。
“我知道于理而言他或许没做错。”颜清说:“但这真的是公理吗。”
景湛越来越听不懂,不由得茫然的问:“什么?”
“他做的事我能明白,却一时不能苟同。诚然人皆有一死,或早或晚,不过是命数而已。”颜清自顾自地说:“但世间万物皆平等,情义与公理,究竟孰为上。”
颜清说着抿了抿唇,将手边那根干柴往火里一掷,将火星打的四处飞溅。
景湛一口饼还在嘴里没咽下去,就被兜头罩了一件外衫,不由分说的被颜清架上了马。
“等等,师父!”景湛将脑袋上的外衫拉下一点口子:“所以我们这么急着回昆仑,究竟是为什么?”
颜清将缰绳一拉,身下的马顿时撒开蹄子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