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煜似乎对江晓寒的坦诚很是满意,他眼中冰霜减褪,反而笑了起来:“我父皇说的没错,江大人果然招人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兜圈子的,如今朝中两派僵持不下……江大人的心意,恐怕就是父皇的心意。”
“陛下英明自有决断。”江晓寒笑道:“储位归属事关未来的江山社稷,微臣自认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左相大人自谦了。”宁煜站起身,从主位上一步步走了下来,站在江晓寒面前:“若论计谋眼界,这世间谁能比得过江大人……哦不对,本王差点忘了。”
宁煜故弄玄虚地拉长了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轻笑道:“听说昆仑传人,出可安天下。本王虽未见过,但想来应与江大人不分伯仲吧。”
江影骤然抬头看向宁煜。
他就知道,江晓寒想。他与颜清在平江府多日,昆仑的玉佩日日挂在颜清身上,总会有有心之人注意到。
只是还好,颜清已经不在平江了。天高水远,哪怕是宁煜想找,恐怕也得费些周折。江晓寒忽然松了口气,他先前的预感分毫不差,颜清只有离开他,才能离开这些肮脏龌龊的漩涡。
江晓寒拢在袍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平滑的指甲嵌入掌心。
“殿下可折煞我了。”江晓寒眸色微沉,可面上的笑意不减反浓:“微臣自认不敢与昆仑传人同朝为臣。”
宁煜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若得江大人,我何苦去寻那些虚无缥缈之人。”
江晓寒只笑着看他,并不答话。
宁煜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人生在世,总要有点乐子才不枉活一遭。名啊利啊都是俗务,若非君臣身份有别,光凭江大人这般有情有义之人,就值得本王深交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吗。”江晓寒道:“微臣自然也不能例外……未来前程如何,自然要靠自己去争,殿下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宁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木盒,递给江晓寒:“说起来,本王先前刚得了好东西,江大人今日来得巧,刚好是第一个见着的。”
宁煜的多疑与宁宗源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瓜,差不了多少。江晓寒轻飘飘的一句表忠心在他这里屁都算不上,只有实打实握在手里的,才能取信于他。
江晓寒接过木盒打开,才发现里头是一枚小巧的黑色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