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问:“……谢小将军?”
满打满算下来,颜清也有两个多月没见过谢珏了。少年人的身条抽量起来,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原本总是笑呵呵的唇角习惯性抿得死紧,他的眉眼被苦难刻上了一层霜,已经能依稀看出大人的模样。细细端详时,还能发现他手中那层尚未痊愈的薄茧。
是练武留下的痕迹。
少年的肩骨依旧稚嫩,却已经能勉强担得起事来了。
“是。”谢珏说:“好久不见,颜先生。”
他说着弯腰下去,给颜清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颜清上下打量他一遭,奇怪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明远在牢里,我给你磕这个头也是一样的。”谢珏低声说:“……无论如何,多谢了。”
颜清听懂了,他弯腰扶了谢珏一把:“要去做该做的事儿了?”
“对。”谢珏没有否认:“这一去,成功与否尚且不知,我提前先来与先生辞行。”
江晓寒给过谢珏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打开了那匣子,就合该担起整个姓氏的荣耀。时至今日,宁铮虽因谢永铭之死无缘帝位,但宁宗源还未替谢家洗这身脏水。
将军百战声名裂。
谢家的名声谢珏不能卑躬屈膝地等着新帝来给,他得自己去挣。
颜清没有劝他,只是忽然道:“程沅也来了京城,你知道吗?”
谢珏眸色一动,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攥了一把衣角:“他……怎么来了?”
似乎提起谢珏时,他还是那个青涩无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