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派是气派,只是十分不伦不类。
赵浮不着边际地想,他这身穿着委实太丢人现眼了 护心镜是为了护住要害,按他这个装法,只要略微使力,那龙纹便会崩裂开来,届时这镜子就成了一块没用的石头。
连造反都造得毫无诚意。
宁煜的话并不多,他只是站在台阶上,纡尊降贵地略微欠身,冲底下的兵士行了个礼。
身侧忽然爆发的呼喊声差点将赵浮掀了一个跟头。他茫然地跟着列队走出府衙大门,门口几匹高头大马,宁煜首当其冲,略显笨拙地骑上了最前的那一匹,然后伸手从一旁的随从手中拿起了一支火把。
五千人的军队在边疆不值一提,但在这宫城之中,却已经能成为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刃了。
江晓寒进宫比旁人要晚不少,在城门口拿了名帖入宫时,天色已经将黑了。宁宗源体恤他,令江府的马车可跟旁的宗亲一样行至二门再换软轿。
大多数的内侍宫人都被调去了内宫伺候,江晓寒的马车行在宫道上,车辙咕噜噜地压在石子路上,听起来有些难言的冷清。
颜清抬手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
似乎是为了喜庆,宫道两旁十步一灯,皆用明黄和红色点缀,不远处的内宫丝竹管乐已起,想必是宫宴时辰已近。颜清对内宫几条主路大略也已经熟识了,长乐殿在皇城内苑,紫宸殿西北往上,颜清略微在心中细算了一会儿,约莫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便能到宫宴之处。
江晓寒见他面有忧色,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心里不安定。”颜清放下车帘,说:“觉得要出事。”
他话音未落,马车便是一个巨震,外头忽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江晓寒神色一凌,骤然起身一把拉开了车帘。
远处的天边骤然炸开一朵泛白的烟火,不详的哨声响彻半个云霄,连着三发信号尖啸着冲上天,将墨色的夜幕裂帛般地扯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公子。”江影辨认了一下方向,皱眉道:“银汉门失守了。”
宁煜的速度远超出了江晓寒的想像,他猜到了宁煜会从银汉门而入,却没想过会这么快。他几乎是立刻反身回了车内,吩咐道:“先去长乐宫。”
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现在都在宫宴之上,起码在宁煜攻进内宫之前,江晓寒必得跟他们在一起,否则这事儿就没法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