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反问明显不在洛随风的想象中,这位不善言辞的洛庄主似乎只准备了那么两个字,登时瞪大了眼睛,多一句话也没有了。
他腕子上的小蛇似乎碍于天性,环在他手腕上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尾巴也咬不住,整条蛇顺着他手背往下滑。洛随风匆匆接了一把,动作间没了平素一贯的戾气,轻缓地将小蛇托到手背上,那小蛇似乎被动静吵醒,摆了摆尾巴顺着他的袖口游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江晓寒见他如此,也无意再借着逗他,冲他拱了拱手,正色道:“好了,我收下这声谢。”
洛随风顿时如蒙大赦转头便走,几个起落间便没了影子,正如他不告而来时一样利索。
颜清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阿清。”江晓寒早习惯了洛随风的为人处世,面不改色地接着剥豆子:“你看见了吧?”
颜清知道他说的是那条蛇,点了点头:“嗯。”
“你说……”江晓寒沉吟片刻,搁下手里的东西,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世间真有奇事吗?”
颜清替他拿了张干净的布巾擦手,闻言意味深长地道:“谁知道呢。”
马车缓缓开始重新行进起来,车轮压过一块石子,车身震了震,差点将江晓寒正煮着的茶掀了下去。
“这大千世界果然奇妙。”江晓寒意有所指:“人果然还是得存着念想,说不准那一日,那些念的、盼的、想要的,便都回来了呢。”
颜清笑而不答,只是随口道:“离京之前,宁怀瑾曾问我,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你带走,是不是过于不尊重你自己的意愿了。”
这问题明明离京那日便提过了,江晓寒一时不知他为什么重翻旧账,下意识回应道:“嗯?”
“那你呢。”颜清问:“江大人平生念的、盼的、想要的是什么?”
合着在这等着套他的话呢。
“在下胸无大志,平生所求一言以蔽之。”江晓寒大言不惭地拍了拍手,取了两只紫砂小盏,将滚了三遍的茶点了两杯出来,递给颜清一杯。
颜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