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日倒是浅眠,总是半夜莫名其妙就醒了。

这些时日所遇之事让他思虑太多,难免忧思萦梦。所幸诸事已了,往后几日也不会有太多让他烦忧之事。

话虽如此,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从那种忧心的状态中走出来,到了半夜还是醒了。

屋外夜色深沉,他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人一醒过来就很清醒,没了丝毫困意。

于是他缓缓从床上爬起,回到铁鲲鹏上,借着微弱的光看清路,慢行至窗前。

抬头一看月亮方位估算了个时辰,他不禁叹了口气。夜还长着,可他又不想睡了。这漫漫长夜,可怎么才能熬过去。

回桌旁摸索了半天,才点亮油灯。

屋里终于亮起来,哪里有什么都能看清楚。他便绕过屋内陈设,拉开房门,闯进这本已沉寂在夜色中的庭院里。

夜风有些冷,他爬起来时都不曾多加一件衣服,身上只有一层入睡时着的单衣,哪里抵挡得住初春的寒风。即便不如严冬时那般凌厉,却也不温柔。

寒意侵入,仿佛透骨,他不禁缩了一下,而后自己抱住自己,自己温暖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待在院里做什么,天上的月他不想看,脑子里也没想什么事。就这样吹冷风,冷着倒也清醒。

“怎么只穿这点?外面凉。”

这一声,把柳希夷放空的心生生扯回。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清醒。

回头时他并没有看到说话那人的正脸,只看到那人匆匆跑进房里。

然后他的身上就多了一件披风,是那个人回屋里给他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