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知拢了拢宽大的袍袖,对着裴渊淡淡勾了勾唇:“我赢了。”
他身后手执尖兵利刃、满身血煞之气的楚地士兵不动如山地列成一排,沉默巍峨,如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裴渊对这些人视若无睹,一步步朝谢相知走近,他神情温和,并没有因输掉赌约而心生不甘。
北地燕国的君王站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宛如一个臣服的姿态。
“是的,你赢了。”
“……我的陛下。”
……
*
六月初六,诸事皆宜。
谢相知率军至雍京,封闭三十余年的煌煌盛世从这一刻起再度铺开在世人眼中。
裴渊与他并肩同行。
然而开城门迎楚军的并不是驻守雍京三十年的明王殿下,而是自称是他外孙的一个很年轻的少年。他稚气未脱,还未到及冠之龄,瞧着只堪堪十五六的模样。
惹眼的是他一身素白丧服。
“恭迎陛下。”
身着丧服的少年拱手恭敬行礼,神情淡淡,既不显得谄媚,也不过分谦卑。
“陛下是先安整军队还是先去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