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在胸膛里激烈的呼喊与渴望中,他颤抖着伸出手去,翻开了那方拜帖。
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迎娶吉课。
乾造丁酉年,八月廿二日,戌时。
坤造庚子年,十月初五日,申时。
夫星庚辰,天嗣丁亥;妻星丁末,天宫已酉。
吉日利午时十一刻向西北,喜神方架工。
允卜婚姻生贵子,夫妇和谐,宜家宜室,百年偕老,五世其昌。
吉课,庚子年根,已丑月苗,庚辰日花,壬午时果。”
……庚子年的已丑月。
是洪武二十九年的十二月。
在如海涛般呼啸而至的回忆中,沈梒双耳隆隆作响,依稀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亲昵和情意,穿过岁月的长廊再次在他的耳畔响起:
……
“十里长街红妆,洞房长停喜烛……我的良人什么时候也能来把我娶走呀?”
那时的他低低笑着,半是玩笑半是打趣地随口道:“洪武二十九年吧。”
“还要这么久?”
他戏谑道:“家中寒贫,需得这么长的时间去筹措聘礼,方能来娶贵女。”
身畔的人似有些不甘,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随即又紧接着追问道:“那日子呢?洪武二十九年的什么时候?”
“十二月?”
“那么冷?莺花三月,浓荫七月,金秋九月不好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片刻,终还是低笑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你我二人……定情之时,便是大雪纷飞的时节。况且银装素裹,配上十里红妆,不是十分壮美么?”
“哈哈夫君说得有理……后年的十二月份,记得来娶我……”
……
记得来娶我。
可他却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