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抽回手,可是,易朝没有放手。对方低头在他流泪的眼角落下如蜻蜓点水的吻,随后又往下,吻住两片薄唇,企图打开对方的唇齿。
岑暮别开头,推开他,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对方眼中。
“阿郎,你在犹豫什么?”
“没什么……”
“你对我还是有所保留的,对不对?告诉我,你还瞒着我什么事?”
“……”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易朝的眼睛实在太锐利了,稍稍一瞥,自己内心拼命掩盖的事情都会被他刺破。
“别装哑巴!说啊!”易朝第一次对人露出凶狠的一面,他不是不会生气,只是大多时候,他所遇到的大多数人,都不值得他生气!他捏着岑暮的下巴,强力把对方躲避的脑袋掰回来。但是,岑暮的眼神还是在躲避,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
“看着我!说啊!”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企图把对方从阴暗孤僻的角落逼出来。
“你不是爱着天下人吗?我在你眼里也像他们一样,殊无二致,不过是你博爱天下中的一粒微尘罢了。你何苦这样为我而气呢?”岑暮仰着脸,看着对方的眼睛。
“不一样!你跟他们不一样。我心悦你,这是你在幻境跟我说的!”他疯狂地吻着对方的嘴,在对方的下唇中央咬出一个伤口,“被咬下唇的人,会跟咬唇的人下辈子成为夫妻。不管同生蛊能让我活多久,我下辈子还要来找你!这一刻,我不关心天下,我只想要你!”
这一刻……这一刻,我不关心天下,我只想要你!
易朝的话像一块巨石撞击着他的心,对方亲吻他,轻咬在他的颈上,每一个动作之间都带着最深的诱惑,是抚慰心伤的良药,是安慰心灵暖,炫耀着最绝色的痕。
他的手摸上了易朝的背部,从背后将对方披着的衣裳撕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我身上有伤,不适合在下面。”
“我都行。”他眉头也不带皱一下。
竹楼里春花灿烂,微风常暖襟衫薄,绯梦缠绵,云雨绵绵,日长昼漫漫,十指相扣,玉□□错,怎不耐神仙也羡煞!
说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要什么琼楼玉宇,金车白马?
谈什么荣华富贵,锦绣华裳?
人生一世,白驹过隙,一刻春宵便足抵千金!
是梦?是真?是实?是虚?
又何须在意!
想与你朝朝暮暮,一同奔赴生生死死,哪管世人痴痴狂狂莽莽郁郁,终化作一句时不我与!
翻云覆雨之后是坦然面对,面对生死,面对无尽的过去和未来。易朝微喘了一口气,抱着岑暮,鬓边的发微湿:“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易大人,你这样特别像卖身你知道吗?”他用手抚摸对方如墨的长发。
“就当是卖给你了!”易朝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啧,你……好吧。同生蛊只有十年,十年之后,我跟你都会死。”
“那又何妨?十年,我们可以做好多事,无论是闲云野鹤,还是庙堂江湖……”易朝还没有说完,岑暮就打断他,“我都陪你!”
他封住他的嘴,再次在床上嬉闹起来。易朝揉着腰就地求饶:“不来了!不来了!”
“来嘛!来嘛!再玩一次!乖!”
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从竹屋传出,周围是寂静的竹林,竹影深深,挡住世外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