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等等,”艾莉娅打断了他,“警察为什么不相信你?”
“那些教徒,超人毁掉了他们在大都会的据点,”他有些混乱地说,“我偷偷去了现场,我找到了一些东西,有些线索指出他们在纽约,警察不认为那是证据,但是那都是真的,我没有病,我听见那些东西在向我说话、他们的声音,像是在秋风吹过夜晚的森林,像是荆棘丛中穿行的毒蛇,他们一边哭泣一边呐喊,他说倘若你要获救,必须找到——”
“好吧,这都是真的,”艾莉娅赶紧说,“当然是真的,你没有病,但是你是想找你的女儿,对吧?我需要照片。”
她用手机扫描着照片,看着程序开始运转,侵入在城市监控系统,匹配百万千万流动于街头巷尾摄像头里的面孔。
纽约有五个大区,面积并不小,大都市圈更是有两千万人,想要找到一个被邪教徒掳走的姑娘,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游戏能力还是很好用的。
短短几分钟之后,地图上就显示出覆盖了一定范围的黄圈,但凡玩过类似城市沙盒游戏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目标就在圈里的某个位置。
夜幕笼罩着清冷的河岸,塔本西河段周边的别墅区在河畔绵延了一片,这里路段有些偏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路边堆满了落叶,看上去极为萧条。
艾莉娅放大了手机里的地图,调成街道实景模式,监控最后一次拍到失踪的女孩就在这附近,安德鲁坚信邪教徒里有一些擅长精神控制,或者可以屏蔽人感官的法师,所以即使警察破门而入,也只会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这种情况发生几次之后,就没有人再相信他的话了。
她切换到鹰眼视觉,从天空中认真地扫视每一栋圆圈范围内的别墅。
小伙伴的眼睛简直像是透视仪,不仅像是能拉近距离的镜头,还能透过墙壁看到建筑内部的人,因此寻找过程变得简单许多——
艾莉娅轻易地定位了那栋十几个人聚集的别墅,摸到外面的花园附近,黑进了那栋房子内部。
她连上了一部摆在桌上的手机,那个手机的摄像头自动开启,将房间里所有的景象传输过来,谢天谢地这些教徒还会使用电子产品。
艾莉娅看着手机屏幕上反馈的录像。
那是一个空空荡荡只铺着瓷砖地板的大厅,雪白的砖石上漆黑和鲜红的线条交错,组合出一副极为复杂的七边形魔法阵的图案,周围是一圈一圈错乱无序、看上去像是乱码的字母,这些文字的颜色呈现出发黑的深红,像是已经凝结的血迹。
大厅里站着十几个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统一,唯一相同的全身都是黑色,胳膊和手掌上都有着新鲜的伤痕,有的人身上还在滴血。
艾莉娅入侵了房间里的所有带摄像头的设备,每个人被聚焦的时候,名字和身份信息都会一一浮现出来,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职业各不相同,从企业白领到餐厅服务员,任何一个人都不像是邪教徒。
在掩盖着黑色帷幕的窗边,一个昏迷的小姑娘被吊着双手,脑袋垂了下来,手臂上新旧伤疤纵横交错,看着极为骇人。
有个女人正从一缸血水里提出一把尖刀,刀刃上流淌着深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她握着刀走向那个小姑娘,地板上蜿蜒出一道扭曲的血迹。
女人脸上浮现出令人心悸的狂热,缓缓地抬起了手,“这次一定会成功的,我要成为它的眷属,我会成为它青睐的人,我愿意为你献上一切——”
卧槽。
艾莉娅暂时放弃了自己先前拍照就走的计划,低头在手机上调出了功能选项——
难道奥德赛的主角注定与邪教组织纠缠不清吗?!
别墅的大厅里一片寂静,就在刀即将碰到小姑娘的胸口时,不远处桌上的手机轰然爆炸!
一团绚烂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绽放开来,火焰和崩裂的金属碎片四处溅射,在几个伤员的惨叫里,教徒们震惊地面面相觑,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手机和电脑,无论是在他们口袋里还是摆在房间里,都开始迅速发烫,有的漏电有的爆炸,大厅里顿时混乱不堪。
举着刀的女人一甩手,指尖射出赤金色的光丝,在空中凝聚成镂空的魔法阵,宛如一面小型的盾牌,周边火花飞旋闪耀无比,将那些爆炸都挡在了身外——
下一秒,玻璃窗被人从外部击破,碎片哗啦啦倾泻一地。
那个人的身影在窗外一晃,氤氲着橘红色光辉的长矛已经近在眼前,利刃的尖峰重重地砸在了魔法盾上,她的手腕下压,矛尖划过带起一片滋滋啦啦的细碎火花。
那个女性法师神情惊愕,手中面对爆炸岿然不动的魔法盾,已然裂成了两半。
黑发少女却似乎不急于恋战,她回过身,用那把无坚不摧的长矛轻而易举地隔断了铁链,抱起顺势向前扑倒的小女孩,抬腿就要跳出窗外——
她的动作不知怎么慢了一线,法师回过神来,手中的光丝一甩,另一端直直扎进了艾莉娅的大腿,像是在肌肉里蔓生出无数的倒钩,生生地将她从窗台上扯了回来。
艾莉娅在地上打了个滚,被撕裂的大腿肌肉钻心得疼,她放下昏迷的小姑娘,慢吞吞地站起身。
教徒们已经回过神来,这些穿着现代装束的人围成了一圈,从腰间、衣服里、口袋中掏出了不同的利器,从带着血槽的军刺到寒光闪闪的手斧和钉锤,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总比他们每人都拿出一把冲锋|枪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