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大惊,下意识想要催动劲气,却发现气海内已经毫无反应了。
“失…失活剂?!”
“嗯。”吉尔点头:“未来八个小时内,你的气海就算是废了。”
陈宇:“持有失活剂,是犯法的。”
吉尔:“国家,代表法。”
陈宇:“……牛逼牛逼。”
“……鸡哥,没必要吧?”
“有必要,很有必要。”吉尔目光偏移,与段野对视:“带鱼,实话实说,我对你很失望。”
“我知道。”段野沉默良久,低头叹息:“但感情这件事,是不能勉强的。”
吉尔:“???”
“你们……”陈宇惊讶:“什么时候开始的?”
吉尔:“……”
“怪不得叫复婚!是啊,父系婚姻,可不就叫父婚嘛。孩子长大了管谁都得叫父亲。”
“你错了。”段野纠正:“这种情况下没孩子。”
“……你他妈给我闭嘴。”吉尔怒目圆睁:“再敢转移我话题,把你头发全拔光!”
陈宇:“给我个面子,留一半。”
“你也闭嘴!”
怒吼一嗓子,吉尔重新看向段野:“当初,在京城大学的时候,我教了很多班。唯独对你们2班,感情特殊。这种特殊,不仅仅是因为你们的实力,也因为你们和我之间的关系。”
“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段野神色恢复。
“在你们三人中,我对你虽然印象最浅,但我深知,你的天赋远超常人,未来应该有更好的前途。可你却加入了公平会,自甘堕落……我很失望。”
“加入公平会就是堕落?”段野反问。
“对。”
“如果这世界是公平的,还会有人堕落吗?”段野上前一步,和吉尔脸贴着脸,嗓音沙哑:“鲁迅曾经说过,当社会逼的你走投无路,犯罪,并不可耻。如果我是堕落的,那也是被这世界逼的。”
吉尔:“……不是鲁迅,是马雅可夫斯基说的。”
陈宇忽然举手:“插一句,我哥俩只认鲁迅。”
段野:“嗯。”
“……”吉尔不语片刻,开口:“先不提谁说的。我就问你,谁逼你了?谋杀八荒易,难道不是你个人的行为吗?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报复犯罪吗?”
“如果我不杀。”段野冷笑:“谁会杀?”
“那也轮不到你杀。”
“请问,八荒易为了一己之私,转移兽潮,导致鹤城六十多万百姓惨死。是罪吗?”
“是罪。”
“是罪,就要接受惩罚。”
“……鹤城与青城,总会有一个死。”
“这我知道。但两者有本质不同!而且因为兽潮一开始瞄准青城,所有的撤离方案已经实施。等到兽潮偏向,鹤城竟然只撤走了一队人!剩下的学生、孩子……都白死了明白吗?”
段野嗓音越发低沉:“这是死罪!可你们会杀他吗?会吗?就因为他是八荒易?为所欲为也没有惩罚?”
“……”吉尔沉默。
“既然国家不杀他。必须要有其他人制裁。无论这人是否有权、有钱,哪怕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段野慢慢冷静:“所以,我来了。一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特殊事,特殊办。”吉尔直视段野:“谁都知道,八荒易错了。但人类生死存亡之际,他活着,将来会有更大的贡献。”
“不。”段野摇头,语含深意:“只有精神死了,人类才是真的死了。”
“……一派胡言。”
“吉尔,虽然你实力比我强。但一些事情,我现在懂得比你多。”段野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异兽的诞生,从来不是偶然。为什么它们可以不吃不喝、凭空骤现、来无影去无踪?不符合任何生物常识?”
“为什么?”陈宇精神一凛。
“因为……”段野看向陈宇:“它们,根本就不是生物啊。它们其实是……”
“闭嘴!”吉尔一口打断,眼神冷冽:“不要再去宣扬你们公平会迷信的言论。别逼我杀人。”
“……行吧。”段野退后一步,摊手:“随你。反正被你抓住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如果你退出公平会,放弃你那极端的思想,承认自己有罪,你死不了。”
“吉尔,你说一个人,什么最值钱?”段野突然问。
“嗯?”吉尔微愣:“你想说什么?”
段野重复:“作为一个人类,什么最值钱?”
“……生命。”
“错。”段野双眼微眯:“是原则。”
闻言,一旁的陈宇猛抬头。
“为了一条命,放弃自己的原则,就算活下来了,那条命也是条贱命。”摘掉头上的防毒面具,段野摊手:“抱歉,我和宇哥不一样。”
陈宇原本敬佩的表情慢慢冷却:“你想装逼就好好装,非得踩一个舒服?”
段野推了推不存在的镜框:“比喻。”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自求多福吧。”深深看了段野一眼,吉尔把目光转移到陈宇身上,并拿出了一根新的针管。
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