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发现……我其实,跟你想的不一样,你会不会杀了我?”

他扒着息旸的胸口来看他,后者眼睛半开,狭长的眼睛缝隙间眼珠漆黑,寻不出意味,他轻声问:“怎么个不一样?”

“如果,如果我没有守宫砂。”恬期再次把问题削尖一点,紧张道:“你会杀了我么?”

息旸静静看着他,很久,才道:“你身为晏相之女,莫非在出阁之前,便与其他男子私会?”

恬期一愣,狠狠打他一下,怒道:“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懂不懂什么叫如果?”

“先不要如果。”息旸忽然拥着他坐起来,伸手来拿他的手臂,道:“你的守宫砂呢,给我看看。”

“?”恬期后知后觉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急忙护住手臂:“守宫砂,什么守宫砂?那东西不可信的,我没点过就。”

“是没点过,还是没有了?”息旸的表情看上去很可怕:“还是你早就有心上人了?”

“我没有!”恬期道:“我心上人,就,就你勉强算一个,其他都没了。”

“当真?”

“当然当真了!”恬期见他信了,索性把自己的两只手臂都撸起来给他看:“我真没点过,因为……我舅舅又不是迂腐之人,他可是太医院院判,有没有守宫砂根本不能确定是否为清白之身。”

末了,他又捧了息旸一下:“你那么聪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息旸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恬期缩了一下,嘴唇被他轻轻拨弄,发出一声‘啵’,男人道:“谅你也不敢背着老师乱来。”

恬期的确不敢,他青楼都不敢去。因为他知道有些错可以靠装乖卖可怜糊弄过去,但有些事却肯定是得挨家法的,他没挨过打,但见表哥挨过,看着都吓人。

恬期这回没不服气,他问息旸:“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有没有守宫砂不要紧。”息旸道:“只要没有偷情就好。”

“如果……”

“如果你有。”息旸的语气明显跟方才不一样了:“我就让天底下所有敢偷,偷过,或者还在偷的人,全部凌迟处死。”

“那,我呢?”恬期鼓起勇气,道:“我会怎么样?”

“你,我自然舍不得杀你。”

我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恬期刚松一口气,嘴唇就被拨了一下,息旸含笑道:“就将你做成人彘吧。”

“……”

“那样就该乖了。”

恬期不敢问了,他神情蔫蔫的垂下脑袋,不是很确定自己这件事的恶劣性能不能去跟偷情相比。

但他觉得这两件事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首先,息旸是个疯子,所以不能以常人的思想来推论他。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发现自己喜欢错了人,肯定会觉得闹了一场乌龙,纵然颜面受损,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