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复又看回场中:“您何必同我说这些?”

凡人的铁剑承受不住灵力的灌输,两相碰撞之下,墨染与沐锦年手中的剑各自断裂成数截。

沐锦年早有预料,原本澄澈透明的灵力眨眼间猛烈燃烧起来,裹挟着铁剑碎片划为根根铁针,直指墨染周身各大穴位。

针上附着的火焰由红转白,临近墨染身体时已是纯白,蒸腾着空气一阵扭曲。

墨染弃剑不用,抬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法诀,引来水流结为护盾。

江秋白悠悠摸着新续的短须:“沐小公子学成之际,或许就是染大人离开之时了。小燕,你还是没放下。”

“我......”颜君燕怎能不知江秋白说的是事实。

她的目光留恋在屹立于火中而依旧镇定的那袭黑影身上:“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豆蔻年华突逢大变,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染大人伸手将她拉出泥潭,护她安稳。

大概从那时起,她的一颗心就已经落在染大人身上。

江秋白长叹一声。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小燕,情之一事,强求不得。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结缘变结怨。”

墨染震散少年的铁针,也将少年震退八丈远,紧接着以灵力铸剑,反守为攻。

一剑出而万物静。

颜君燕捏紧袖口,低低地答道:“我知道。”

五年的时间,小山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

阿明的个子蹿高了一大截,没小时候那么咋咋唬唬;江秋白鬓边添了白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许;自己业已及笄待年;就连沐锦年,身量都长了几分。

唯有染大人,什么都没有变。

“我都知道......可终究是......意难平。”

江秋白也算是看着颜君燕长这么大,哪里能不心疼自家的孩子。但这事儿,他是真的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开道:“等染大人走了,我们还能一起经营城里的药铺子。这些年山里的花销不多,足够我们应付。前天染大人还说阿明的功夫渐入佳境,想必日后也能出人头地。”

颜君燕收拾起心情,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谢谢你,江伯。”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此时,场中胜负已分。沐锦年跟着墨染往这边走,江秋白也就收起话头,笑着迎过去:“染大人,正好,该吃晚饭了。今日炖了只山鸡,从早上一直炖到现在,您一定得尝尝。”

吃过饭,回到房间,墨染在整理随身空间,沐锦年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修炼。

他盘腿坐着在床上,看眼墨染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一一收起来,问:“你要出去?”

也不怪沐锦年会好奇。

五年里,墨染总是守在他身边,两人几乎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墨染下山次数很少,多是去附近的流云城绕一圈,当天去当天返,也就用不着提前准备。

“嗯。”墨染将整理妥当的随身空间收起来,“你留在山上,等我回来。”

本以为能一起,谁知墨染说得这么直截了当,摆明了不想带他。沐锦年不赞同地皱起眉,坐直身体:“何不让我跟着你?多个人也能多个帮手。”

墨染摇头:“此去凶险,恐非你能应付。你当务之急,是静心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筑基期。”

要是真这么容易被劝服,那他也就不是沐锦年了:“你说过,突破要看契机。何不让我同你一起去?说不定路上就能遇到让我突破的关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