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反将张逸一军:“你呢?还呆在你那一穷二白的小树林里?”
这话说的,张逸立马不乐意,他猛一拍桌子:“什么叫一穷二白?我的小树林里奇珍异宝多的是!我告诉你,你就是嫉妒!”
颇有年头的木桌在这一拍之下“吱呀”一阵想。
“知道你宝贝多。”为了保下自己亲手做的桌子,墨染熟练地随意顺毛摸两把,“我还以为,你会跟着他们一起走。”
毕竟以好友天天“宝贝徒弟”不离口的样子,不像是能轻易放手的模样。
张逸顿时泄了气,身体向后懒懒地倚在椅背上:“不放心又如何,阿羽不是小孩,他有自己的主意。我留下来,也能帮忙看着他父亲,为他免除后顾之忧。再者,不是还有你吗?我可不信你把沐小子往外一扔就彻底放手。”
墨染神情不变,张逸却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你有我的传声玉简,有事儿记得给我发消息。”
“嗯。”墨染应下。
该说的都说完了,张逸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走吧,去送送他们两个。”
都说少年离愁多。
不过是出趟门,沐锦年嘴上不说,墨染却从少年波澜起伏辗转反侧的心绪中感受出一股生离死别的架势来。
他非但没体谅沐锦年的失落,反倒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沐锦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对墨染怒目而视。
墨染对少年的怒视避而不谈,他拿出那把包在布中的剑,连同面具一起递出去:“给你的,试试。”
面具通体呈暗黑色,薄如蝉翼,拿在手上触感沁凉,对准阳光细看还能瞧出有玄奥的符号铭文遍布其上,戴在脸上几乎没什么感觉,在挡住沐锦年面貌的同时,还掩藏起他一身的气息。
他震开缠绕在剑上的布条,剑鞘不知是什么材质,明明有金属的色泽,摸上去却并不冷。藏在其中的长剑,剑身纤细,澄澈如秋水,吹毛断发不在话下。且宝剑有灵,鸣声清越,正与他心意相通。
沐锦年爱不释手,就连分别的惆怅都被冲散了几分。他惊喜地抬头,拿亮晶晶的眼睛去看墨染。
墨染只觉得有什么极柔软的东西悄悄漫上心底,让他忍不住微勾起唇,流露出一丝极浅,但极真的笑意:“如今,你也有了趁手的法器,一路上多加小心。”
沐锦年将长剑束于腰间,骄傲地答道:“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吗?”
“这枚玉简可直接传音给我或张逸,你收好。”
“嗯。”
“遇事切忌冲动,三思而后行。”
“嗯。”
“我知你为母报仇心切,然沐家势力庞大,需缓缓图之,切不可冒进。”
“我知道了,墨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就放一百个心。”
沐锦年面上不耐烦,窃喜的心情却怎么都藏不住。
“啧,没眼看。”张逸斜眼看着墨染和沐小子腻腻歪歪,轻啐一声,拉着宝贝徒弟远离他们俩,“阿羽,这些丹药你拿着,都是疗伤的,外敷和内服的都有。”
“徒儿谢过师父。”
“这是我绘的灵符,御雷御火御水的都有,你收好,打不过就扔出去。”
“是,徒儿知道了。”
“还有这几张,是给你们俩的传送符,真碰到打不过的人就赶紧跑,保命要紧。”
“是,徒儿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