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盆翻滚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带起了一长串的声响。
最后洗脚的人,要倒洗脚水,这样的常识性问题,谢承安怎么能不知道呢?
就是一个字。
懒!
余丰宝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从前在家的时候,为了躲避倒洗脚水,家里的弟弟妹妹总是抢成了一团,他只是立在一旁笑,然后等他们都洗完了,自己再洗。
“没用的狗奴才,一早就闹的天翻地覆的,一会儿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清冷的声音自床上传来。
沉浸在甜蜜回忆里的余丰宝好容易心绪平静了些,安慰自己说只当是多了个这么大一只的弟弟好了,哥哥是该让弟弟些的。
可谢承安的这句话无异于火星点燃了炮仗。
余丰宝直接回身将被子抱了起来,负气的朝着门外走去。
被子被夺,铜鼎里的柴火也早就灭了,谢承安抱着臂,打了个寒颤,人也跟着清醒了些,他透过窗户瞧出去,天气阴沉沉的,也没个阳光啊?
谢承安起身穿衣,看着地上的水渍,还有在墙角处兀自打着旋的铜盆,心下了然。
唇角微微勾起。
敢情这是生气了?
初见时的低眉顺眼,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原形毕露了?
一个小小的太监,身无四两肉的,脾气倒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