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方法救他?” 任杭之打断了沈未酒的话,他眼里的血丝愈加鲜红,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转移蛊虫。” 沈未酒没有生气,干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需要足够的血液加上一些引诱蛊虫的药水,后者我可以调配。到时候一个人和他两掌相对,我在他背后用内力去逼,就可以把蛊虫转移到其他人体内。转移完后残留毒性会自行消解,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他看着眼里骤然迸发出光亮的任杭之,补充道:“蛊虫转移后毒性和活性都会有所减弱,需要三个月才能爬到心脏,而且有解药可救。不过——”
沈未酒说到这里顿住了,他单手撑在太阳穴上,苦恼地犹豫了一会儿:该不该告诉对方每个本命蛊的毒性都不一样,找到相应的解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告诉他了,他不肯救秦与峥怎么办?自己的性命才是最宝贵的,这人不答应也情有可原。但中蛊后只有五天时间,他们过来就用了三天。据他所知江城这里没有覆月教的站点,没时间通知其他地方的死士过来了。
然而任杭之对沈未酒停顿后的空白并不关心,他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趁机憋回去了眼眶里的泪水,转瞬间就恢复到了平时和风细雨的表情。
他冲着沈未酒深深鞠了一躬,坚定地说:“请您尽快配置解药,我随时可以接受蛊虫的转移。”
沈未酒迟疑完,决定还是要保护自己作为天下第一解蛊高手的尊严,避免对方死了以后去地府污蔑他的名声:“能在三个月内通过研究血液找到合适解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你可以理解成转移蛊虫后必死无疑。”
“嗯,我知道了。” 任杭之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诚恳地看着沈未酒,温和催促道,“您现在可以配置药水了吗?”
沈未酒惊讶地看了他一会儿,耸耸肩拿起桌旁的竹篓:“我现在就去后园采药,对了,你叫什么?”
“任杭之。” 任杭之边说边拿起床边的薄被,轻轻盖在秦与峥身上,又把被角塞在对方肩下。这破木屋四面漏风,人昏迷的时候身体弱,别让人受凉了。
沈未酒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撇撇嘴心想,哪有练武的人会怕这点风吹的。但他到底没说出口,拎着竹篓从后门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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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酒的效率很高,他当晚就配好了引诱蛊虫的药水,让任杭之涂满了左臂和掌心。接下来他仔细讲解了一遍转移蛊虫的过程。
“我会用内力从他背后把蛊虫逼至右手掌心,你不需要发力在他身上,但是需要在掌心划个十字伤口,转移过程中要保证伤口处的血液一直流动。明白了吗?”
任杭之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您能先出去一会儿吗?”
沈未酒打量着他的神色,没问什么,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任杭之坐到秦与峥身边,凝视着这张两世以来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孔。
阿骁闭上眼时,平时锐利的轮廓仿佛柔和了些许,然而仍显得冷淡而倨傲。紧抿的唇线仿佛随时会扯开,溢出一声淡淡的嗤笑。
任杭之心头滚过千言万语,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低低的一句话。
“希望你一辈子万事顺遂,开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