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坐起,看着房间另一侧正低头捣药的人微笑道:“多谢。”
沈未酒头也没抬,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头的药草。
秦与峥对此习以为常,知道对方钻研起药来六亲不认,自顾自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沈未酒是他前些年结交的朋友,出身西域一个隐世的蛊毒世家,然而比起下蛊他觉得解蛊更有挑战,成年后就来到中原一心钻研各种奇毒的解法。
或许是心无旁骛以及热情不减,他的容貌和心态都远比实际年龄年轻,连秦与峥也不确定对方到底多大了。经过这么多年的钻研,加上本身天赋和家族的底蕴,沈未酒当之无愧算是当世针对蛊毒的第一医者。
只不过这个人常年周游各地寻找合适的药草,一年里呆在住处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之前秦与峥急需迷炀蛊的解药,只好放弃沈未酒这边绕远跑去西域。
幸好大战前他收到沈未酒的信说自己已经回到江城,才在昏迷前留下了去找对方的提示。
不过……那天所有人都晕倒了,是谁把他送来的呢?
那边沈未酒把捣好的放进药瓶里封装好,又一一记录下刚刚配置不同药材的比例,才站起来走到秦与峥身边:“和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怎么样,还有不适吗?”
秦与峥运气让内力从体内周游了一圈,放松道:“没有了。”
“对了。” 他抬眼看向沈未酒,问道,“是谁送我来的?”
“他说他叫任杭之。” 沈未酒说着,引秦与峥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正好我跟你说一下他的情况。”
啧,又是任杭之。
秦与峥意识到自己在发问时,就已经对答案有所预料。
他昏迷前只来得及留下最简单的提示,周围所有人都在琴声中失去神智,洛阳离江城那么远,沿途又几乎没有覆月教的势力。
数个不利因素叠加,他却还是在沈未酒的木屋里安全醒来。
不假思索地,任杭之是他想到的第一个可能。
秦与峥跟着沈未酒走到房间门口,扫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眉心轻蹙:“他怎么了?”
“你中的是陈宗行的本命蛊,经年累月融合了不知多少种蛊毒,初次进体是无药可解的,五天内把蛊虫转移到其他人体内才能得救。” 沈未酒说着,耸了耸肩,“蛊虫只能转移一次,接受转移后几乎是死路一条,他倒是一点也没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