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页皇室内贡的描龙金纸合在一起,拼成了起居注残页的雏形。

因年日长久而干裂泛黄,像老人枯瘦皮肤上深邃的纹路。

漆黑的字迹尚可辨认,上书“建安十六年”、“建安二十五年”等字样。

室内烛光昏淡,室外细雪纷纷。

薄薄六页金纸,刘燕卿整整看了两个时辰。

反反复复,一字不落,到后来闭着眼睛,纸页上的每一个字都镌刻在心。

哪里是什么先帝起居,分明血淋淋的写着赵长宁的人生是怎么被毁掉的。

第二日天际将明。

雪衬的天光乍亮,北风卷起枯黄的草叶,书案前的烛火燃尽。

刘燕卿从书案前站了起来,眼中能窥见血丝,颇有些不修边幅。

狼毫置于新砚上,笔尖墨迹尚新。

书案前的三封拓了刘府印章的信,已各自有它的去处。

连日来赵嫣又做一场昏沉的噩梦。

京城的雪未停歇,院中的青苔覆上厚厚的银白,高俊的枯枝“吱呀”一声被积雪的重量压至骤断。

赵嫣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刘燕卿有些憔悴的脸。

刘燕卿向来云淡风轻,他跟着赵嫣这些年赵嫣从未见过他眼带血丝,胡子拉碴的模样。

“刘燕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