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我相信你,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记得教导好奉祀,学业上要有所成,为人为君更好有良好的品格。”
“妾身会的。”
“东西有宫人们收拾准备,你别弄了,我们去梳妆台。”
“妾身只是想为陛下做一些事情。”
苏密笑而不语,拉着裴惠的手,让她在铜镜前坐下。苏密看了看桌子上整齐的化妆品,拿过一盒胭脂,抹了些在自己手指上,然后在裴惠脸上慢慢晕开。
裴惠看着苏密,仿佛两个人又回到新婚之时一般。苏密拿过眉笔,在裴惠的眉毛上浅浅涂着,裴惠感到一种轻痒。她说:“陛下为妾身画眉,还真是妾身的荣幸。”
“夫妻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你忘了吗?我以前也为你画过。”
“太久了,妾身记不得了。”
苏密见裴惠的妆面化得差不多,又拿起另一支笔在裴惠的眉心点了一颗美人痣,仔细一看,是由五片细长的小花瓣组成的。裴惠从镜子里面看着自己,又抬头看了看苏密,两个人相视一笑。
苏密打开裴惠的几个常用的首饰盒,一眼就注意到那朵粉色的芍药绢花。苏密拿起来,然后别在裴惠发髻的正中间。裴惠今天用的普通发髻,不高不矮。苏密说:“这不像是宫里的手艺。”
“以前在外面买的,好看吗?”裴惠说。
“好看,惠儿怎么样都好看。”苏密说着,又在裴惠头上的两边插上各色金玉簪子,还有一支步摇。
裴惠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这样的妆容打扮,倒像是刚成婚的年轻女人。”
“我却觉得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陛下说笑了。”
“诗云: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芍药又叫将离之花,我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请君务必保重身体。”苏密轻轻抚摸着裴惠的芍药绢花和黑亮头发。
“陛下……”
“我还有一些要事要和朝臣们说,不陪你了。”
裴惠看着苏密离去的背影,她从未感受到自己和苏密之间的距离像现在这般遥远。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也许苏密真的会永远离开自己,离开他们的孩子。裴惠最爱的人不是苏密,但多年来她不可能对苏密毫无感情,何况,苏密也是苏奉祀的父亲。
×××
苏密回到宣室殿,发现厄宛恭候多时,他说:“陛下,请让臣出战……”
“我说了,你不能去。”苏密说。
“是。”
“我找你来,是有一样东西交给你。”苏密把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滑给坐在旁边的厄宛。
厄宛打开那个窄而长的木质盒子,里面是一张绢布圣旨,由苏密亲手书写且加盖玺印。厄宛看了圣旨的内容,说的是,如果苏密在战场上遭遇不测,太子继位,皇后裴氏垂帘听政。
“陛下,这……”厄宛说。
“厄宛一直是大晋的忠臣,我相信你,所以才把这件东西托付给你。必要的时候,你要用这个保护好皇后和太子。我要走了,皇后就交给你了……”
“臣领旨。”厄宛一边说着,一边下拜。
“爱卿不必多礼,把东西收好。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这件事不要被第三个人知道。”
“诺。”
厄宛回到将军府,只见巴曼努在门口等着自己,她问:“厄宛,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午睡的时候做了噩梦,母子连心,我实在是害怕。”
“不用担心,昆仑也是经历过刀光剑影的人,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厄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