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攥着拳的沈竹,听到最后这句话,慢慢松开了手。
他想哭,但又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早就哭不出来了。
几番陈杂的情绪在胸口翻了几个来回,最终沈竹竟笑了出来。
沈竹笑得有点无力。
怪不得李珏不让他知道当年的事。
他费尽所有努力,想要拼了命保护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在背地里算计他的命。
别说是当时双腿残疾生命垂危的他了,就是现在的他,也做不到毫无波澜的接受。
他现在甚至无法去恨谁。
他可以恨皇帝恨李珏,但是他不能恨上下百官。
因为法不责众。
沈竹长吸了一口气,冷笑着问,“当年那个圣旨根本不是先帝下的,是当今圣上下的,对不对?”
涉及到当今皇帝的事,冯任知莫不做声了,沈竹也没想等到回答,替冯任知继续说道:“当年身为献王的陛下挑拨离间,先帝又是个没主意的软柿子,三言两语就被他忽悠得稀里糊涂得下了圣旨,是不是?”
冯任知还是沉默。
沈竹又笑了,他突然觉得他所有的牺牲都挺可笑的。
无论是皇帝还是官员,当年哪怕有一个党派相信他…… 不,都不用相信他,哪怕重视他,重视西北的战场,当时的战局都不会那么惨烈。
那个尸横遍野的西北,在京城这帮官员眼中,不过是朝中官员党争的牺牲品罢了。
“陛下撺掇先帝下圣旨也是摸准了我的性子。” 沈竹差不多猜出了个大概,“他知道最后一座城池有多重要,他知道我会抗旨,他要的就是我会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