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却是:“臭小子,你有糖葫芦,都不先给我吃了?”
“……”原本灰溜溜的眸子闪动,厉狗蛋惊讶眨眼,显然没料到厉执气的是这个。
“过来给我看看还剩几个。”便听厉执又道。
厉狗蛋背在身后的小手下意识般伸出来,一直紧攥的糖葫芦棍上,哪里还有一颗糖葫芦。
“你——”
厉执刚要骂他,厉狗蛋扭头跑到灶台前,从上头拿过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口未动的另一串。
“道长给我和爹都买了。”他迅速说着,颤颤巍巍递给厉执。
“……”厉执有些噎住,“哦。”
接过来,厉执憋闷地一口咬下来一个,眼见厉狗蛋视线又往门外飘,想了想,下地走出去。
“李二柱,”厉执拿脚尖戳了蹲在门口的人一下,“你前晚哪去了?”
他双亲惨死在床榻的时候,确实没看见他在屋内。
只见李二柱意识似乎依然不太清楚,厉执问他好一会儿,他才蜷缩着讷讷开口:“有鬼……”
厉执皱眉,正心说你看到的鬼不是我吗,这时见李二柱应是想起什么可怕的画面,整个人蜷得更紧,本来要比厉狗蛋壮了两圈的身子缩成一团,脑袋陷进腿弯,便露出脖颈一条红色细绳。
厉执眼尖地看到细绳上悬挂之物的一角,心下一动,一把扯出来。
果然,上头挂的是两个不足半尺长,雕刻较为囫囵的小木头人。
李二柱抬起头,眼底的茫然无不透漏着这并不是他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但厉执此刻已然顾不上去注意他。
因为他慢慢摩挲着掌心那木人的熟悉形态,心底已经确定,杀死李二柱爹娘的,应的确与九极教有关。
“厉前辈,可是认得这东西?”
蓦地,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厉执脊背发冷,转过身,乍一映入眼底的,仍是对方腰间的紫皮葫芦。
又是那神酒的曲锍。
厉执几乎瞬时反应过来,曲锍是故意任由李二柱带着小木头人到处跑,他一路跟着李二柱,只想看谁对那东西感兴趣。
很明显,他也在这两日将村内每户人家打听清楚,才能直接喊出厉执的姓氏。
“没见过,”厉执不带丝毫犹豫地开口,好奇般将小木头人往曲锍眼前晃了晃,“用来辟邪的?”
“不是。”曲锍看了厉执片刻,没有从厉执脸上看出任何破绽,神色认真地摇摇头。
“这是李家夫妇被害当晚,凶手留在这孩子身上的东西,”想不到他若有所思地,又继续给厉执解释起来,“我听总坛的师父们提过,九极教内的弟子死后,都要将尸体焚烧,烧尽一生杀孽,然后把这替代肉身的木人与骨灰一同埋起来,做为灵魂最终的依托,以求干干净净转世。”
“……”厉执神态自若听他说完,眨巴几下眼,挑眉啧啧两声,“难怪是魔教,死了屁事还这么多。”
依旧不太习惯厉执的粗言粗语,曲锍尴尬地咳两声,想了想,又严肃道:“现在这本该不见天日的东西,却被挖出来,并且杀了两人,便正好留下两个,厉前辈武功卓绝,想来见识颇多,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厉执一愣:“你们五派办事,问我一个身上有嫌疑又偷鸡摸狗的想法?”
曲锍以为他还记恨他先前的事,急忙补充:“呃,昨日我误会前辈,多有冒犯,幸亏司掌门及时说清缘由,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厉执哑然瞪他,这么一看,发现这愣头愣脑的小天乾竟有一点点意思。
于是稍作思忖,厉执摸着下巴斜睨他:“我猜……”
“你其实想见司掌门,听他的指点。”
“……”曲锍朗目微动,未成想真被说中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