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仔细一瞧,你这恶鬼竟是个跛子。一个拐子也敢堂堂站在这儿,是想白挨咱们的一顿好打?”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黑衣罗刹。只见他虽站得挺拔,却微斜着身子。回想起方才他入宝殿来时,脚步虽铿锵有力,却也有步履不稳之态,再一想那传于街头巷尾的话文,以及里头黑衣罗刹在断崖一战中手足受损的传闻,在座之人心中顿时一喜。
罗刹道:“是跛子又怎样?我就是两条腿全断了,你也未必能胜过我。”
这话说得着实狂妄,惹得众人勃然大怒,纵使对他方才进宝殿时说的那话心存疑惑,此时却也抛到脑后。即便是向来最冷静自持的朗思方丈亦怒火填胸,倏然起身,长眉抖颤不已:
“黄口小儿!这宝殿也是你来得之处么?你举目望一望,坐在此处的哪位不是江湖榜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你这旁门左道怎能踏入此处?即便是有资格入殿,也应遵照礼数,在师长之前摘下鬼面!”
罗刹道:“不摘。”
“为何不摘?”朗思方丈对他怒目而视,咄咄逼人道。
“其一,你们并非我师长。”黑衣罗刹语带讥嘲,“其二,我若是摘了,准要吓破某些人的胆。”
吞日帮主能大梁冷笑一声,“你是生得有多样衰,还是被火烧了面,能吓破谁的胆儿?”
罗刹道:“也就长得同这鬼面差不多,怕你看了吓得屁滚尿流。”他环视殿中,见众人眼中都透着切骨之恨,两眸里似烧着熊熊烈火,便道,“你们看来有许多话想同我说,是要清算罪账么?”
他这般坦然,倒戳中了在座之人的痛处。老方丈长叹一声,满面枯树皮似的褶子一齐皱起,难当怒火瞬时自胸中倾泻而出:
“不错,不错,老衲早想拿住你问罪。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骤雨清晨,候天楼刺客杀固灯上人,将他白骨悬于莲花村村口?你可还记得候天楼刺客混入千僧会中,杀了多少寺僧?”
说起与候天楼的恩怨,吞日帮主能大梁亦冲冠眦裂,高声嚷道:“三年前,候天楼将下了细琵琶与百日蛊蝎的粥茶送到帮中,害咱们许多兄弟内功化尽,吞日帮死伤惨重!”
门外的弟子们个个听得义愤填膺,眼中冒火,恨不得箭步冲上前去将黑衣罗刹撕成碎片。
恶人沟当家钱仙儿也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前任当家王太也是遭了候天楼毒手,这才使得恶人沟做了一段时日的乌合之众。小的将王太视作亲大哥,没了他,小的正似是痛失至亲呐!”
他抹了抹干巴巴的眼角,又情真意切地道:“小的还听闻候天楼曾数度对天山门出手,先前拿惨绝人寰的手段害得四方长老殒命,交战时让不少学有所成的三珠弟子折损。即便是小的,也是真心实意地替天山门打抱不平!”
盟主武无功则神色凝重,从方才起就一直沉思不语。待众人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一番后,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