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为什么…白了?”
玉求瑕的眼里掠过一丝难过之色,旋即恢复如初,笑道。“因为我想你啊,少爷。单思人瘦,肝肠掣痛。我对你日思夜想,头发便不自觉白啦。”
金乌知道他在骗自己,却也无力问更多话。此时醉春园弟子赶到他身旁,略探了一番脉息,便赶忙从怀里取出一只青瓷瓶,从里头倒出几枚细细药丸,倒入他口里,又用水囊给他灌了几口汤剂。
这药汤一入口,金乌便又咳又呛,大半都吐了出来。玉求瑕看得心惊,赶忙问道:“吃了这药,便能止住流血么?”
那弟子道:“这是园主使的白芨丹顶丸,能暂且止住外创伤势。”
“那内伤呢?”
女子反问道:“你说的是哪种内伤?”玉求瑕哑口无言,又听她道,“若是脏腑的震伤,倒是能止住些血,可血苦实的毒我无能为力,要解一相一味更是天方夜谭啦。”
玉求瑕垂头,轻轻摇了摇金乌:“少爷,少爷。”
可一连摇了几下,皆静悄悄的。金乌活像个血人儿,轻摇一下便会从口角里涌出鲜红血水来。他的模样着实过于凄惨,先前被漆黑戎衣遮掩着,没教人看清,可那戎衣早被鲜血浸透,浑身上下尽是惨不忍视的创口。
“你再等我一会儿,千万别死,好么?”玉求瑕眼里似噙着泪花,低声问道。此时的他不似所向披靡的天下第一刀客,倒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少爷?”
他正惘然地注视着金乌毫无血色的脸,忽听得身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动。但听得众人高声疾呼,似是望见了什么极令人惊惧、恐怖的物事一般。玉求瑕猛地往身后瞥去,只见漫漫沙尘间,有一个身影正缓缓从地上站起。
那是一个胸口渗血的女人,明明要穴正刺了一剑,可她却能歪歪斜斜地站起。仔细一瞧,她已点封了自己穴道,甚而乘众人不备,借着地里的火将创口烧焦。白皙肌肤发出焦烂气息,她宛若恶鬼,狰狞发笑。
众弟子勃然变色,料想不到连入了消魂之境的一剑也尚未取得这恶鬼性命,叫道:“左不正…是夜叉左不正!她还有气!”
夜叉喘息着站起,略略活动了手脚,朱唇边裂开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哼,哼哼…不但有气,而且,还要来索你们性命!”话音方落,她便陡然蹬足,身形如电射出,眼看着便要往众弟子处奔去,再拧断数人头颅。
她面前忽地横出一剑,阻住去路。武无功身影魁伟如山,在她身上投下如墨浓影。这位武盟盟主豹眼圆瞪,低沉喝道:
“你这食人恶鬼…要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