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好吃。对于酒足饭饱的王小元来说,这张饼吃起来就同在咬铁板一般,还不如说,相当难吃。
但王小元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吃。”
金乌的眼亮起来了,口上却只哼了一声,把那咬了半截儿的麻饼郑重地用麻纸继续包上,收进怀里,闷闷地道:“下回,你再给我带些别的玩意儿吧。等我攒够了银子,你就给我带串糖葫芦回来…炉饼那么贵,糖葫芦是不是也要二十两银子?嗯……”
他正喃喃自语,王小元已将装满银子的顺袋从怀里偷偷取出,别在了金乌的系带上。他偷花了二两银子,还有十三两,拿在手里嫌重,还是还回去的好。金乌没发觉他把顺袋还了回来,还在苦恼地想着买两串糖墩儿得花多少银子。
待做罢一切,王小元心里畅快了许多。他将胳臂背在脑后,往草叶里一躺,老实地道:
“其实,少爷,买一串糖球果子只用两文钱……”
声音在夜色里渐渐息静,被浓浓春意与缭乱虫声淹没。一弯儿月牙恬静地照耀着院落。月光被海棠枝叶剪碎,落在地上,像还未融化的疏碎的小雪。
第333章 (十)只愿期白首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便过去了。
嘉定依然烟雨霏霏,可柳枝已吐新绿。小青瓦被春雨润了一回又一回,像细密紧列的鱼鳞,在天光中蒙蒙地发亮。
金府的油绿门中宾客稍稀,庭院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可后院里却时常传来铮铮兵戈交戟之声,像是有人在日复一日地练武。
“哎唷!”
王小元痛呼一声,往后跌去,屁股墩被摔得生疼。他像个球儿似的往后骨碌碌滚了一圈,握着刀,沾着满身泥尘艰难地站起。
他手里握着一柄獠刀,刀脊在天光里泛出一道冷冽的银弧。一柄钢刀对一个小孩儿来说还是太重了,王小元几乎是用上了全身气力,才将刀柄把在手里。
但金乌却不然,再重的刀剑到了他手里,都能行云流水地挽出花儿来。这时金乌将马刀收了鞘,扛在肩上,得意洋洋地嚷道:“喂,王小元,再来过呀。你不是说我是决计打不过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