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啜饮了碗中汤药几口,眉头不由得微蹙。听闻宁远侯出言相询,她仰面展颜一笑,眉宇间却似有挥之不去的阴漠。
“鄙人是天山门玉白刀十六代传人…”她慢条斯理地道,“玉斜。”
天山门?王小元不由得心里一动,抬头望向那叫玉斜的女人。但见她乌眉朱唇,聘婷婀娜,虽满面病容,却端的是天香国色。可王小元与她四目相接时,一股恶寒却油然而生。
宁远侯略有些讶异:“天山门?莫非阁下正是玉北玄长老座下弟子?”
玉斜笑道:“不错。我本是奉了家师的令,下山来办事。不想路遇奸险恶徒,与他们恶战了一场,不慎中刀,这才落到昏死于城外的下场。蒙受将军相救,这份大恩无以为报。”
她恭谨地作了个揖,王小元瞥见她手上全无剑茧。天山门弟子不都是使剑的么?王小元惴惴不安地想。
这女人昏睡时,下人从她身上搜出了天山门的玉珠,是故宁远侯便也对她不甚起疑。
“为助人之举,理所应当。”宁远侯温厚一笑,“玉斜小姐请尽管在府中歇息,待将伤养好了,再另作打算,如何?”
“自然全听将军吩咐。”玉斜笑道。
宁远侯拍了拍王小元的肩,“走了,小元,别打扰姑娘休息。”王小元听话地收起了药碗,转身欲走,却忽地被那女人捉住了手腕。
“将军,鄙人仍有一事相求。”玉斜笑盈盈地道,“我看这位小兄弟面善,又极能讨人欢心,我在这儿闲坐,也有些发闷,不若要他来陪我说说话儿罢?”
王小元被她一抓,浑身鸡皮疙瘩层层冒起。这只手上只有指尖生了茧子,难不成这女人还是个弹拨琴瑟的乐工么?可王小元只察觉到了杀气,这只手与其说是拨出过琴曲,还不若是曾摆弄过人的骨头。
“既然如此,”宁远侯微忖,对王小元笑道,“小元,你就好好陪陪这位姑娘罢,莫要怠慢了贵客。”
眼见着宁远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小元的脸几乎要皱成了苦瓜。他才不想和这女人待在一块儿,他只想快些去找到金乌,哪怕要金乌把他揍个脸肿鼻青,他心里还更畅快些。
女人在他身后笑吟吟地道:
“你是…玉兔么?”
王小元一愣,转头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