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好。”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洛白的小书案旁,紧贴摆放着一张大书案,上面堆满了奏折。楚予昭就坐在大书案后,垂眼批阅着奏折。

“为什么我不能叫白白呢?”洛白撅着嘴问。

“因为你爹姓洛。”楚予昭头也不抬地回道。

“为什么要跟着洛万柳那个坏坯姓呢?”洛白转了转眼珠,“我跟着我娘姓好不好?”

楚予昭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转头继续批阅奏折,嘴里却问道:“雪白?”

“对对,雪白,我喜欢雪白,多好听。”洛白伸长手臂,将自己那张宣纸递过去,“哥哥,你写下我的新名字,写雪白两个字。”

楚予昭看着盖住奏折的宣纸,终于还是提起朱笔,在那张纸上飞快地写了雪白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哥哥的字写得真好。”洛白喜滋滋地取回来,仔细端详那个名字后,脸就垮了下来:“……这么多笔画啊,我要写出来起码要十天。”

楚予昭手上的笔顿了顿,接着继续批阅。

洛白将洛字和雪字反复比较,最后还是嘟囔着:“算了算了,我还是叫洛白吧。”

洛白继续写字,屋内恢复了安静,只听见风吹树叶和笔尖落在纸上的轻微沙沙声,显得愈加安宁静谧。

只是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洛白又开始左右摇晃,虽然没有发出动静,但是引得旁边的楚予昭看了他一眼。

“又在动什么?”

“我的脚好疼啊,我要歇一会儿再写。”

楚予昭问:“你写字脚为什么会疼?”

洛白挠挠脸,认真地回:“因为我写字的时候,脚趾也在用力啊,写多了就觉得很疼。”

楚予昭很轻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他看人时视线很专注,眼睛黑沉沉的,洛白在那瞳孔里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洛白做了一串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楚予昭皱了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洛白又重复了一遍口型。

“说出声,这样鬼鬼祟祟的像什么话?”楚予昭道。

洛白只得出声:“我想出去玩一会儿。”

他今天起床就跟着夫子上课,午膳后又被楚予昭拘在书房写字,确实有些昏头脑涨了。

楚予昭并没说什么,只转头拿起一本奏折看,洛白知道这是准了的意思,却也不敢表现得太喜出望外,故作沉稳地将毛笔放入笔筒,再收好桌上的宣纸,这才起身往外走。

他之前可以出去玩时,急匆匆就往外跑,笔墨纸砚都不收,会被楚予昭喝住,不光要将桌案收拾好,还要再罚写一篇字。

“那我出去玩一会儿,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洛白说完后,将两手背在身后,慢慢往屋外踱。在路过楚予昭的书案时,突然看见他脚边有个蒲团大小的白色圆形物品,忍不住好奇地弯下腰去看。

那像是一个用白色皮毛缝制的圆垫,只是中间凹陷下去了一块,看着有些怪。洛白从没在房里看见过这东西,现在还是第一次见着,应该是开始宫女送进来的。

“哥哥,这是什么?”洛白问道。

“嗯?”楚予昭不在意地发出个单音节疑问。

“你脚边这个圆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