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看出来那些蒙面人的来历吗?”楚予垆问。
受伤的人摇头:“王爷,属下听您的吩咐,和弟兄们去抓那洛公子,可不巧遇到了正在追昭帝的人。待到昭帝和洛公子都掉下了崖,那些人不由分说对着我们就砍,所有弟兄都没了,只剩我躺在树后面装死,才留下一命,等着回来汇报给王爷。他们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拉下蒙面巾,武器都是寻常,看不出来什么来历。”
楚予垆沉吟片刻后道:“你下去吧,这些天就在屋里不要出去。”
“是。”
等那人退出屋子,楚予垆看向另一人,问道:“王瑾,你怎么看?”
王瑾是楚予垆的谋士,闻言上前一步道:“不管那些蒙面人的背后主使是谁,可事情恰恰就这么巧,王爷想抓住洛白送给辛公子,却不想有人还有更大的图谋,还意外撞上了。王爷,您要抓洛白这事千万不能透露分毫,免得和那事搅合在一起,到时候难免会引火上身。”
“这点分寸本王还是知晓的。”楚予垆阴沉沉地笑了下,“想不到有人比本王还要心急啊……”
王瑾道:“现在皇帝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朝局一触即发,王爷您现在最好是能亲自去找皇帝,四处搜寻,不要再留在府中。”
“如果本王找到他的话……”楚予垆看向王瑾。
“王爷万万不可。”王瑾忙道:“您舅舅冷将军还在宁作边境,便是闻讯赶来,也要耗上数天,王爷在京城里没有兵,一旦发生动乱,得益者绝对不会是王爷。”
楚予垆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本王还要去保护皇帝?”
“对,王爷您现在最不能让皇帝发生什么意外,不然下一个目标马上就是您。”
楚予垆问道:“那你觉得得益者会是谁?”
王瑾道:“既然有人想杀皇帝,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把握,能在皇帝死后拿到皇位。刺杀者也就是得益者,王爷觉得,这人最有可能是谁?”
楚予垆站起身,来回踱了两圈,嘴里喃喃道:“秦韵是唯一能碰到兵权的人,但身份所限,没有楚予昭在前面撑着,她便什么也不是,她应该是最希望楚予昭活着的人。楚琫嘛,手里没有一兵一卒,胸无大志的闲散王爷,整日只会斗鸡追狗,楚予昭就算死了,皇位也轮不到他头上……”
王瑾沉吟道:“是啊,可王爷别忘记还有几名藩王,他们可是拥有大批私兵,且也是有皇室血脉的。”
楚予垆兀自出了会儿神,又道:“不管他是谁,王瑾,你给我派出人手,每名藩王底下都安插上棋子,本王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白,属下早在年前就把这事办妥了,正盯着呢。”
“嗯,那就行。”
楚予垆系好顶上的扣子:“本王现在就要出府,亲自去寻找我那好皇弟,今晚恐怕是没得睡觉啰……”
洛白第二天醒来时,看见床上空荡荡的,屋内也只有自己一人。他慌忙下床,鞋也顾不上穿,就这样跑到门口拉开了屋门,直到瞧见院中那道颀长高大的背影后,才松了口气。
楚予昭就站在院中的梨树下,眺望着远处的群山,清晨阳光从摇曳的树叶间洒落,光斑在他脸上跳跃。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身看着洛白,视线滑落到他的光脚丫上,皱了皱眉头:“去把鞋穿上。”
洛白依着门框嘻嘻笑:“慌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楚予昭的目光像是在说你在讲什么废话?又转回身继续看着远方。
“囡囡,准备吃早饭了。”老太从厨房探出个头,手里拿着木勺。
“哎,知道了,奶奶。”
小方桌就摆在梨树下,一竹篮颜色偏黄的窝头,还有一碟腌肉和一陶钵粥。
三人围坐在桌前吃早饭,老太将腌肉夹起来放在两人粥碗里:“吃,吃肉,多吃点。”
腌肉有些干硬,应该是放了很长时间,洛白一口咬下去,要撕扯一番才能咬动,但嚼在嘴里很香。
“奶奶,您也吃。”洛白边嚼边说。
老太笑得露出残缺的牙:“奶奶咬不动,你们俩吃。”
她长年独居在这群山深处,家里能来客人,面相好看嘴又甜,心里着实高兴,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