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倏地扬起脸,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那眸子灿若晨星,既有着和他相同的欣喜和不敢置信,也有着浓浓的疼惜。
小豹张了张嘴,发出一声低低的呜鸣,接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渗进了脸上本就乱糟糟的白毛里。
楚予昭也红了眼睛,却没有说什么,只和他对视着,用有些颤抖的手指点了下他的黑鼻头,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洛白张了下嘴,作势要去咬那手指,一边流泪,一边又咧嘴笑起来。
旁边突然劈来一把弯刀,楚予昭头也不侧地抬起枫雪刀,锵一声响后再顺势递出,刀锋没入对方胸口,再□□收刀。
整个过程里,他看也没看那名达格尔人一眼,只专注地看着洛白。
可前方正在酣战,他俯身在小豹头上亲了亲,再扯掉旁边那具尸体身上的宽腰带,将洛白紧紧缚在胸前,如同挂着一只襁褓般,提刀大步向前。
洛白围观了楚予昭击杀那些达格尔人的整个过程,他只感觉到自己经过之处,沿途的达格尔人就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般倒了下去。
周围都是乱糟糟的嘶吼惨叫以及刀剑相撞的声音,但那些声音全部被楚予昭的心跳盖了过去。
他将耳朵贴在楚予昭胸口,听着那仿似天籁般,既让他安心,又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有力心跳声。
扑通,扑通……
这群达格尔人远不是楚予昭这群禁卫的对手,很快整场战斗就结束了,山顶上横七竖八倒着达格尔人的尸体,禁卫们没有一人伤亡。
当楚予昭挂着洛白出现在山顶,对着悬崖下方俯视时,对面那些正在修桥的人愣住了,片刻后有人跪了下来,高呼陛下万岁,神豹万岁。接着所有士兵都跪了下去,陛下万岁,神豹万岁的呼声震荡在深谷中,层层声浪堆叠,传到了深谷外。
山包后的驻扎地很快就沸腾起来,数万士兵的齐声高呼声势壮阔,气势如云,远处一座雪山也跟着轰鸣,山顶的积雪层层往深渊底坠去。
洛白听着这些声音,又是快乐又是难过,他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看着他坚毅的下巴轮廓和沉稳的目光,满心满怀都是激动和崇拜,也张开嘴,轻轻地嗷了一声。
陛下万岁!神豹万岁!
桥板很快搭上,士兵们涌上乌鸦台,用铁锨,箩筐,将堵着一线天的积雪往崖下倾倒。虽然一次不能通行很多人,但胜在连绵不断,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估计只需一两个时辰,便可将这通道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