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马车时, 里面已经换上干燥毯子。另有几个小暖炉四处塞着,让不大的空间里尽是热乎气儿。
陆明煜闲闲吃着点心,还和燕云戈说起自己方才同老农的问答, 心情颇愉悦,评价:“此地县令倒是做得不错。”
燕云戈回神,跟着笑一下,说:“自当如此。”
陆明煜看出他神色不对,有意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燕云戈一怔, 想说“没有”。但在那之前,天子已经再度开口,“提醒”他:“那年你行至幽州, 恰好遇到朝中来人巡视。可消息事先走漏,下面的人早早做好布置,把一个灾年扮做丰年。一路上,钦差见到的人物, 俱是由人伪装。还是你找上门去……哦,不是这个?”
燕云戈顺着陆明煜的话音去思索,隐隐是觉得此事耳熟, 可也的确想不出什么。
他摇头。天子仿佛遗憾, 轻轻叹一口气。
看他这样, 燕云戈心中安定许多,想:清光分明是希望我想起来的。既然如此, 前面我们争吵与否,都是我们的事,与旁人无关。我有疑虑,直接问就好。
恰好,天子紧接着道:“那我就猜不出了。云郎, 你究竟在愁什么?”
燕云戈笑笑,说:“哪有什么‘愁’。”一顿,整理一番思绪,“只是方才你与那老农讲话的时候,我也听人说了一些事。”
陆明煜静静看他。
他神色不动,燕云戈全然无法想到,当下时刻,天子正心道一声“来了”。
燕云戈继续往下,说:“我听他们提起一位‘燕云戈’……”
无知无觉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燕云戈:“说此人早已不在朝堂,但因早年犯下什么过错。还说,我与他面容相似。”
陆明煜听着,对着他的面容端详片刻,失笑:“是有相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