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绪睨视着身旁和尚,和尚的话消散在了空气中。
两人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地穿过草丛,迈过山坡。
行了半个时辰,虞绪就已疲惫不堪,额间汗珠流至眼角,刺得他睁不开眼。
“先在此歇息歇息吧。”
“不。”虞绪言简意赅拒绝,他此刻全凭着一口气在支撑,歇一下怕是再起不来了。
而周围渐渐暗下的天色让他焦急万分,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可歇息的地方。
听到身旁人粗重的喘气声,时闻心中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苦,又带了些酸涩。他微微抬起身子,往另一边侧了侧。
身上好似轻快了几分,虞绪只当是他心凝神也轻了,继续往前走去。
黑暗如一只妖兽,吞噬了林间光明,周围一切都变得昏暗阴森。
虞绪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唯恐不小心摔倒在地。
“虞道长,你有没有听到水声?”安静了一路的时闻忽然道。
虞绪停下来,静神聆听,果真听到了潺潺水声,而且听声音,离此处不远。
若有溪流,那今晚便可宿于溪流边,虞绪登时精神百倍,加快速度往那处赶去。
当那条河流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虞绪欣喜万分,他扶着和尚坐靠在河岸边的树下歇息,自己则直接仰躺在一旁,望着顶上苍穹。
点点星辰缀在灰蓝色的空中,月牙儿被飘荡的云遮挡,忽隐忽现。
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虞绪坐起身子,即使全身酸软,没有半分气力,他也要去做一件事——沐浴净身。
今日奔波了一天,整个身上都是酸臭味,都快将他熏晕了。
虞绪将自己临走时带的瓶瓶罐罐都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和尚身边,拄着木杖走向河流。
时闻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脚下。
“哗啦!”那人入水的声音。
时闻欲从怀中摸出佛珠,持珠念诵,忽而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迅速抽出自己的手。
闭眼默道:“色不自色,由心故色。”
虞绪撩起一捧水,浇在自己身上。
“心不自心,由色故心。”
虞绪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眼见色时,不染于色;耳闻声时,不染于声。”
虞绪站起身,河流不深,只没到他大腿处,他下水时并未褪去衣衫,衣物一入水,便紧紧贴于他的身躯。
“见色相者常系缚。”
虞绪从河中走出,拿起岸边木杖,向着和尚走来。
时闻闻音,往那边扫了一眼,惊鸿一瞥,却让他心神动荡。
虞绪的道袍本就极其轻薄,经水浸泡更是变得透明,内里包裹的白皙肌肤清晰可见,胸前红缨挺立着,似是等人采摘,乳丘上还留有他的指痕。
“虞道长还是生些火,将衣衫烤干吧。”时闻的嗓音有几分喑哑。
“不必了吧,时值盛夏也不冷,一会儿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