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海走进来,对着顺帝恭敬道:“皇上,落英殿所有的宫人皆已经拿下,令慎刑司隔开看押,没有漏网之鱼。”
顺帝闻言点了点头,“丢了一个,拿你是问。”
“奴才省的。”说完,秦海连看都不敢看贵妃一眼,立刻便出去了。
皇贵妃饶是已经有所预感,喉咙依旧干涩无比,她终于哑着声音道:“皇上当真如此狠心吗?”
这种话,从皇贵妃口中说出来,就觉得有些可笑,这位是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顺帝不屑以顾,他走下台阶,到了皇贵妃的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嘲意,低下头,对着她的耳边轻声问:“贵妃,那晚上的酒,送的极好,当真销魂好滋味。”
皇贵妃睁着眼睛,身体陡然一颤,晃了晃。
“老七向你要债,其实没找错人,三十年的荣华富贵,也差不多该还给他了。”
“可琅儿是无辜的……”皇贵妃哑着声音道。
“所以未免受你牵连,朕将他囚禁起来,只是今后他何去何从,就看你这当娘的怎么做。”顺帝冷漠地给了一个选择,亦是威胁。
眼泪终于簌簌落下,贵妃脚一软,终于瘫坐在地,她自嘲地一笑,知道今日再无任何周旋的余地,“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皇上,可愿告诉我怎么安置琅儿,王氏族人又如何对待?”
顺帝想了想,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琅儿禁足一年,封至西南,无诏不归京。至于王氏……”他扯了扯嘴角,“这得问问太傅想怎么处置。”
皇贵妃看向顺帝,“皇上找到大伯了?”
顺帝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何须朕去找他,他跟你没什么不同,自以为掌握着朕的把柄,好似能够为所欲为,可惜……你有琅儿,他有珂儿,老七今后有没有机会坐上那里,也得看看太傅的诚意。”他指了指身后那把龙椅。
皇贵妃闻言一愣,接着苦笑起来,“论玩弄人心的本事,谁能比得过皇上,您可真是孤家寡人!”
顺帝没理会她的讽刺,只道:“既然都已经清楚了,你便好自为之,秦海。”
守在殿外的秦海立刻走进来,“奴才在。”
“送皇贵妃回落英殿,好生伺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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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动荡发生地实在太快,谁都没想到皇帝会这般雷厉风行,之前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而在贵妃被软禁之时,王家也一样被禁卫军给包围,从上到下纷纷入狱。
接着那封存了二十多年的罪名,以半遮未遮的姿态展现于世人,震惊整个京城。
原来,当初的王嫔娘娘竟是被冤枉的,与状元郎的苟且也是为人所安排,而陷害之人恰恰就是当今皇贵妃!她的妹妹!
皇贵妃比王嫔率先生子,生怕姐姐再次生出皇子而封后,嫉妒化为怨恨,便寻了机会除去了眼中钉,而其父王尚书也借此踩下王家长房上位。
说来皇贵妃在后宫一直被姐姐照拂,才无人欺辱她,平安诞下子嗣,却没想到后者蛇蝎心肠,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又假惺惺地将刘珂养育膝下,博取世人的赞扬和美名,得封贵妃之位,如此毒妇,当真可恶。
想到刘珂被叫了二十多年的苟且之子,认贼作母,众人不免唏嘘,若没有这出,这位七皇子就该是中宫嫡出,可谓尊贵。
怪不得当初七皇子与六皇子无端反目成仇,估摸着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才不忿离京而去。
如今瞧着皇上这大白天下的举动,是有拨乱反正的意思。有些想得深远的,立刻将目光对准了西北雍凉,想必在此之后,宁王就会归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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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凉,宁王府
西北不过深秋,就已经大雪翻飞,寒冷的天气,就该关闭门窗,坐在炕上才滋润。
可是刘珂和尚瑾凌却坐在廊下,陪着云知深欣赏着这颇为应和心境的第一场白雪萧萧,万木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