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个顶着闺中怨妇的讨债脸,整的孤像是对你们始乱终弃似的,一块儿来要名分啊?”

这里的大臣哪一个年纪不够当他爹的,被如此一说,脸庞纷纷扭曲了一下。

吏部尚书道:“殿下,今日您……太冲动了!”其实他想说的是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对着皇帝拉拢朝廷重臣,染指禁宫兵权,这是生怕太子之位坐得太稳吗?

顺帝从来不是个仁慈的君主,秦海和万全前车之鉴,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他们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必有兵戎相见的一日,那他们这些大臣……

“呵呵。”刘珂一声轻笑传来,他放下腿,将奏折往桌上一放,正坐,接过小团子手里的茶,掀起眼皮,皮笑肉不笑道,“诸位,你们都发现的事,孤难道心里没数?可父皇为何忍气吞声,都没动孤呢?”

“唉……殿下既然早有所料,那就更应该……”

“更应该什么?安安分的,等着被废的那一天?”刘珂幽幽的话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再一次确认,全天下也就只有这位当太子敢大咧咧地这么说出来,就不怕传到皇帝耳朵里,提前废了?

但是,一想到今日朝堂,眀人眼里都知道太子干了什么,皇帝也真就这么硬生生地忍下,似乎这大逆不道的话……也没啥关系。

“别怀疑,父皇就是这么打算的,孤给他做牛做马,把朝廷理顺了,清干净了,百姓安抚了,天下太平了,就跟端王兄说的那样,鸟尽弓藏。不过……也得孤乐意才行,是不是,诸位?”

这还用得着说,今日就看出来了,父子博弈,旁人以命相填。

也不知道这场宫闱变动,究竟谁赢了?

好像是皇帝,毕竟揪出了秦海和万全。可是连皇帝身边伺候几十年的太监都倒戈,这……

眼看着大臣冥思苦想,纠结不定,刘珂把茶盏一放,目光放冷:“既然都来了,你们也回去想想,真到那一日,站哪边?”

众人:“……”他们就不该踏进太子府!

正说着,下人匆匆来报,“殿下,皇上宣泗亭侯觐见。”

泗亭侯?

“这是要……”

大臣面面相觑。

“看来放眼朝堂,父皇更信任一个跛了脚,丢了五城兵马司一职的废物。”刘珂冷笑了一声。

泗亭侯,十多年前曾任五城兵马司,娶了宗室郡主,很得顺帝信任。不过这人好打猎,而且是野猎,鸡兔这种小打小闹他没兴趣,专挑大虫豺狼,每年春秋必要呼朋唤友前往狩猎。

当然,常年跟猛兽搏斗,终有失手,某一次被咬伤了脚,断了骨头,顺帝无奈撤了他五城兵马司一职。

后来脚伤虽愈,但是落下残疾,走路一拐一拐,听闻四处寻医问药,不知怎的慢慢就淡出人群之外。泗亭侯乃开国勋贵,又娶宗室女,势力不弱,中途帝王也不是没宣过,但是他似乎对顽疾颇有忌讳,便不再出入朝堂。

不管朝堂如何折腾,几个皇子之间互相争斗,都是不动如山,毫不搭理。就连刘珂返京,大肆邀请朝中上下的那场晚宴,泗亭侯府也没把这个炙手可热的宁王放在眼里。

“殿下,您可别小瞧了泗亭侯,若西北乃是西陵公说了算,这京城便是他泗亭侯的地盘,禁军之中有多少儿郎在他手下操练,打上了秦家烙印。”

“虽说这十多年修养,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威望,可那些禁军校尉却是记得他的好,以泗亭侯的本事,若真节制禁军,殿下这便是一件大麻烦。”

被刘珂拖下水,已经有所倾向的内阁六部,在听闻帝王的宣召之后又再一此动摇起来。

历朝历代,虽说帝位大多是争抢而来,子弑父,弟弑兄比比皆是,只要坐上那把椅子,再多的大逆不道都化成了胜者为王。

但是,这前提之下,太子的势力能够撼动皇帝,而最直接的便是兵权。

尚家毕竟在西北,鞭长莫及,而有齐峰节制沙门关,也对刘珂极为不利,好在西陵公重病,匈奴虎视眈眈,让西北军无法动弹。可刘珂依旧欠缺兵权,哪怕全天下的百姓,朝中的大臣都倾向太子,只要皇帝不答应,也只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