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突然浮现一副画面,凛冽的寒风夹着梅花的花瓣钻入窗子的缝隙,给烧着火龙的闷热暗室带来些许清凉。

冷香是冬日的馈赠。

制造的流程极复杂,钟鸣鼎食之家才能日里闲用。

但太子不爱冷香,只在某年的冬天偶然用过一回。事实上他厌恶任何一种香气。

“是你……”我看着李澈,突然陷入了迷惘。

但楚王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高挑瘦削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惴惴不安,仿佛窥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李澈……究竟在想什么?

往昔楚王高高在上的金身突然被打碎,这让我有些茫然,无数的疑问凝在我的心头,我只是本能地知道如果这件事我没有处理好,兴许会落入另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宫里的信息传递是无声的,宫人不会多言,但在李纵面前他们都是这世上最诚实的人。

他们就像这座牢笼的看守者。

皇宫中的生活与世人遥想中的全然不同,权力是个恶人,他逼着所有人为他受活寡。

在中枢做事如何?不在中枢做事又如何?

我想起父亲的面容,突然有些疲倦。

去他的垂拱殿吧。

我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直到暮色昏昏时才回去福宁殿。倒也没做什么正事,就是心里烦乱得慌。

福宁殿里没有点灯,我进去以后宫人就掩上了门,小太监看着我,圆圆的杏眼倏然轻轻眨了两下。

我心中有数,脚步轻轻地回来内间,刚一走过屏风就被人抗在了肩上。

骤然凌空让我有些无措,两条腿胡乱地蹬了几下,被李纵很强硬地给带到了床榻上。

领口被扒开后,细碎零乱的吻落在脖颈间,我仰起头,腰部逐渐悬空,动情以后开始主动地把自己往他的怀里送。

李纵掐着我腰间的软肉,在浅浅的腰窝处反复地摩挲,我想抓住他作乱的手,却不幸地被他率先扣住手腕。

这时那对银镯的碍事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腕骨被秘银磨得生疼,我吃痛地咬紧唇,强忍着不出声,因为我不想拂了李纵的兴致。

一场云雨过后我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李纵揉捏着我柔软的手指,还没捏几下就回到了腕骨处。

他对这双银镯的满意非比寻常,我怕他发现那处的伤痕,将手抽了回来。

账内暧昧暖热的氛围忽然就冷了下来,李纵摸了摸我散下来的头发,柔声问道:“今天不高兴吗?”

“没有。”我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借此来避开他的视线,尽管我知道殿内这么黑,他不一定看得清我的神情。

“阿澈又惹到你了?”李纵状似轻描淡写地问道。

为什么用“惹”这个字?我心里有事,自然容易多想,也许本来李纵没有别的意思的,但我就是想了许多。

我自知今天情绪不对,为防止失言,一咬牙干脆没有回答。

反正宫里发生的事不可能有皇帝不知道的。

“簌簌知道吗?”李纵放缓了声,像给小孩子讲故事一般温声说道:“在你出事以后,被刑部审讯时,阿澈来找我要过一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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