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征晏驾以后,太子旋即逼宫,不仅是因为他对我有私情,更多的是因为他心中清楚我也不会选择他,即便另一个选择是李澈。

他兴许会是合格的太子,但他决不能成为真正的实权皇帝。

不是因为他不适合,而是因为李渡权力的膨胀定然会威胁到我。李纵太清楚这些盘根错节的权力关系,所以早就做好安排。

他处心积虑地布局多年,所求不过是为我谋划出一方天地自由地伸展羽翼。

我平日里总不敢想到他,只要一念起他的名字就感觉胸前似是被利刃穿过,粘稠的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带来一阵阵有些麻木的尖锐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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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渡刻意将我每次昏睡的间隔打乱,让我无法精确地计算时日。伊始时这样的日子也不算难过,但到了我估摸的第四天时,烦闷和躁郁之感就开始逐渐地增强。

太子略带病容的面庞永远平静,他将所有的情感都隐匿起来,除了第一天以外,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回话,令我完全无法窥探他的心思。

他故作温柔,模仿着李纵的形态,连奉上的吃食都完全依着我往日的喜好来,这更让我心中生起无名的火。

然而我累积起来的怒意却最先在一次性事中爆发出来。

李渡喜欢掐着我的腰,强逼我淫浪地自己去吞吃肉刃,这样的姿势每每都会肏得极深,偶尔他会故意研磨着花心射入肉腔的深处。

敏感的后穴被浓精霎时灌满,我呜咽着高潮,思绪被快意侵占后沦为一片空白,只有脚边的锁链声依旧清晰。

我向后扬起脖颈,急促地喘息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侧滑落。

李渡想要来安抚我,但肉刃抽出后精水像失禁般顺着大腿里侧流淌,他用唇舌舔舐去我的泪水,一双深潭似的眼睛平静得可怖,半分情欲的色彩也没有沾染。

我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难以忍受。

太子是个寡欲的人,除了在一些特定的事上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他实际比他父亲还要节欲许多。

在遇见我之前,李渡甚至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欢爱过,他不懂如何对待伴侣,不知如何让爱人快乐,他不会控制自己错误的、会伤害到我的欲念。他就像在寂夜里航行的旅人,孤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和人接触,也没法与人建立起一段健全的关系。

直到我来到东宫以后,他好像才终于找到指引他归向彼岸的灯塔。

是了,遇见我。

如果说我今生最大的不幸是遇见李渡,李渡遇见我大概也是命里遭劫。

我厌恶他,憎恨他,巴不得他赶快死掉。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是多么的相似,连命途都有些相近。在那时我常觉得,我与他简直像得如一对嫡亲的兄弟。

因为我,李渡深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要紧性,他得牢牢地握住权柄,才能将我禁锢在身边,才能真正地拥有我,即便他是储君。

他身体孱弱,于性事上理应节制,但他又过分地渴望通过性事来维系我们之间牵强的感情。

李渡想要满足我,几乎是谦卑地等待我爱上他。在我们之间这段混乱又脆弱的关系中,陆袭明与沈符的存在是昭然的,潜藏于暗处的李澈更让他像初识情爱的少年般惴惴不安。

太子故作大度,如后宅中的主母放任我和他人继续藕断丝连的关系,为的是让我死心,认清那些人的丑恶。他就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的这些事,与旁人没有半分的区别。

我凝视着李渡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扣住了他的脖颈。

李渡眨了眨眼睛,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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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像他一样笑得恬然,但面孔却逐渐扭曲起来。

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恶意在我的脑中盘桓着,太子的脖颈是纤细的,苍白的肌理之下是青色的血管,好像只要我稍使些劲就可以把他的脖子给拧断。

他的眼中满含柔情,面庞逐渐染上绯色。

然而自始至终他连半分的挣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