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悬想了想,又补充一种?可能,“也可能是沈遇趁乱杀人报仇。”
“不会?。”商清尧否定他这个猜测,“沈遇要走?科举的路,就?不会?让自己手?里沾染上命案。”
他沉吟片刻:“他们确定是同时失踪的吗?”
“这倒不是。”宋悬接话,“去白云观的那天早晨就?没有人见到沈遇了。……说来白云观的事情,那个在我们之后出手?的第三方势力……会?不会?可能是魏国公?府的人?”
这个猜测在宋悬心里占很大的可能性。虽然谢棠如是个远近闻名的纨绔,但?是他爹不是啊!魏国公?那么?厉害,手?底下有一些人专门保护谢棠如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叫渐霜的姑娘,带着一群杀气腾腾,像是刚刚索完命的厉鬼的黑衣人,宋悬毫无根据但?是合理地怀疑就?是她弄死了虞州刺史雇佣的杀手?。
闻言,商清尧没有立刻表态。比起宋悬似是而非的猜测,他反而肯定那就?是谢棠如手?底下的人。
谢棠如原本便是要来白云观的,白云观内有他的人实在正常。唯独令商清尧疑惑的是,既然有人贴身保护,谢棠如和他们又一直有联系,怎么?会?沦落到被虞州刺史当成献媚的礼物送上来?
商清尧闭了闭眼睛,把思绪暂时从?这件事上抽离,问:“荣王怎么?样?”他甚至懒得虚与委蛇叫荣王一声兄长,足见他和长在先帝膝下的皇子之间关系多不好。
受到商清尧的影响和自身经历,宋悬提起荣王口吻也没有多少对于天潢贵胄的敬畏,“荣王从?山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大夫说他日?后十有八.九没有办法正常行走?。”他说着唏嘘不已,但?没什么?同情——荣王落到这个地步,几?乎都是他自作自受。
“如今虞州已经尽数在我们掌控之中,对京中端王那边的消息也已经切断。”宋悬语调不由自主变得激昂,隐约期待着什么?的发生,“殿下,我们何?时挥师越京?”
“等虞州这边安顿下来。”商清尧又吩咐,“切记提醒他们入城不可惊扰百姓。”
“这都是老规矩了,大家当然知道。”
宋悬离开后,商清尧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会?。
他离开帝京已经快十年,塞北霜天冷月,黄沙白雪,成为那十年间的底色。
而帝京——
他抬头遥望。
当年不得不离开的地方,也终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他闭上眼睛,害仿佛能依稀看?见帝京的纸醉金迷,鬼蜮人心,而其中只有一个人的底色是柔软红绡,烟雾濛濛的旖旎春光。
谢棠如从?虞州回来三天,如今皇宫里那把椅子上的人打发太监来请了他五回。约莫是端王殿下觉得他如今做了皇帝,就?能实现他在魏国公?府上立下的豪言壮语。
于是整个帝京的权贵都盯着魏国公?府的动?静。有人认为这是端王即位在给魏国公?府下马威,杀鸡儆猴,有人认为端王纯粹是□□熏心。
谢棠如称病推了三回,门没开一回,魏国公?拎着棍子把阴阳怪气的太监打出府邸一回,并且警告一边拍手?鼓掌的倒霉儿子,如果下次他再把这种?人放进来弄脏地板,谢棠如就?和太监一起滚出去吧。
深觉无辜的谢棠如摸了摸鼻子,婢女?渐霜便凑过来同他道:“姚公?子走?前留下来了一坛梨花白,或许可借此酒令国公?爷消气。”
她不提这个名字也就?罢了,一提谢棠如唇边便扬起冷笑。
他脑子没毛病,不至于现在还猜不出来姚尚的真?实身份。“姚尚”出身北地,而且与成王商清尧联系匪浅,但?是谢棠如派出去的人又没有查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再想一想“姚尚”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