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
他叫完人才发现谢棠如身侧除了?日常使唤的婢女渐霜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身量比谢棠如略高些,穿着简单,并没有如其他贵公子那样?佩玉携金,但衣料上却隐约透着精巧暗纹,低调华贵,气?势与旁人也不同。
李梦书一愣才问?:“不知这位是……?”他没有见过商清尧,只觉得似乎有些面?善,不由得看向谢棠如。
谢棠如语调染三分笑,但似乎每一个字都意有所指:“这一位姓姚,对我?有过恩义,便是比起你们这些相识多年的朋友也是不差什?么的。”
商清尧目光扫过来,对谢棠如的说辞并未说什?么。
“既然是阿如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了?。”李梦书松了?口气?,“里面?宾客都差不多来齐了?,我?先带你们找地方入座。”
一路分花拂柳,一步三景,虽然李府在京中不算面?积极广的宅子,但处处可见精致玲珑。
“今日宾客倒是多。”商清尧提了?一句。
李梦书闻言不由得苦笑:“我?本?来觉得这样?的排场委实铺张了?些,只摆两桌酒请几家亲戚便好。只是祖母他老人家上了?年纪,便喜欢热闹。于?是家中才办得大了?些,凡是京里头我?们知道的人家不管认不认识都下了?帖子——也没有想过竟然来了?这样?多的人。”
事实果真?如他这样?说么?倒也未必。
商清尧轻哂,对谢棠如低声道:“你这个朋友,倒是个聪明人。”这样?“孝顺”又“无奈”的理由,最苛刻的言官也挑不出错。
谢棠如:“他如果真?那么聪明,你就不该在这儿看见他了?。”
李氏于?李梦书,在谢棠如看来,绝不是助力?。甚至李梦书被束缚在家族之下,如果不能?力?挽狂澜,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性命都赔进?去。
谢棠如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但自幼就被灌输家族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的世?家子,怎么可能?轻易想通?
李梦书在前头停住脚步:“到了?。”他指着一处道,“因为你之前同我?说不喜欢前头的热闹,我?给你找了?个安静些的席位。过会儿清怀在前头见完了?我?祖母也会过来。”
“我?还要去替父亲招待别的客人,便先离开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叫人来找我?就是。”
“你只管去就是。难道在你李府里头我?还能?出事不成?”
谢棠如挑了?挑眉梢。
待李梦书离开,商清尧才开口:“你瞧着与他实在不像能?有什?么交集的人?”
“我?同商清怀认识的更早些。我?们两个在一个学堂里念过书,正巧只我?同他日日被先生批——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罢了?。”谢棠如随口提了?句,“商清怀同李梦书是表兄弟,关系素来不错,一来二去同我?便也认识了?。”
“原来如此。”商清尧若有所思,商清怀是宗室的人,从亲缘上来讲还算他远房堂弟。因为是家中老来子,上面?有哥哥继承家业,也不需要他光耀门楣,便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和谢世?子是实打实的一路人。
“再说这世?间的缘分哪有什?么道理可以讲。我?同陛下从前也不是一路人。”谢棠如歪了?歪头,笑嘻嘻道。
商清尧认可他的话:“你说得对。”
听完他说这句话,谢棠如反而不开口了?,他半撑着脸,微微转开了?视线。
酒过三巡,宴席都快要吃完了?,也没有见到商清怀的人。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绊住他不成?”谢棠如微微沉吟。李梦书只说商清怀要先去请安,但请个安也用?不着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