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去查。”谢棠如指尖挑了下腰间系的双鲤鱼白玉佩,“我今日还要回宫里头吃晚饭,有什么消息叫渐霜进宫来找我。”
渐霜默默低头,总觉得世子言辞间的熟稔好像把?皇宫当成自?己家一?样,回魏国公府的时间越来越少。
谢棠如回去的时候见商清尧一?个人面前摆着棋盘,指尖捻了颗棋子,神情莫测,瞧着兴致不是很高,见到谢棠如,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点。
“这几天怎么总是往外?面跑?”
“宫中太无?聊了,规矩又多,见到个人都?是先跪下磕头再说,实在无?聊。你又忙于国事。”谢棠如道?,口吻竟不自?觉有几分抱怨,“商清怀今天叫我去看他新养的那只会行?礼的鸟,生得倒是很漂亮,但瞧着没有他说的那么聪明?”
“是鹦鹉么?”商清尧看他,眼底有光明明灭灭地不定。
“不是。”谢棠如将斗篷解下随手递给一?边的小?内侍,“听说是岭南那边特产的一?种鸟儿,很是罕见。”
“你喜欢吗?宫里头也可以养几只给你解闷。”
谢棠如摇了摇头:“陛下不必为我费这个心。反正我在宫里头也只是暂住,陛下听我今日说想要这个,明日想要那个,到时候我怎么搬走??”
烛光忽然跳跃了一?瞬,帝王表情沉没在黑暗中,只听见他的声音:“你既然不想那么早起上朝,住宫里头不好么?”
“可也没有道?理臣子一?辈子住帝王宫里。”谢棠如被跳动的烛火晃了晃眼睛,“要不陛下还是早点赏赐座离朝殿进的宅子给我吧。”
两人说话之间,商清尧身边惯常使唤的那位太监总管弓着腰走?进来,回禀:“陛下,纸都?烧完了。”
“什么纸?”谢棠如随口一?问,在商清尧身侧坐下,拿了另外?一?色的棋子。
太监总管不敢答他这句问,空气不由得静默了片刻,只有棋子轻轻敲在棋盘上的声音,商清尧垂眼看他在棋盘上投出的影子,“今日是我母妃祭辰。”
谢棠如捻着棋子的动作微微一?滞,抬眼看向?商清尧,才发现这位帝王身上此刻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寂寥。就像是冬日里的草木,即使什么也不做,光是待在那儿就叫人觉得凄凉了。
人人都?说商清尧这么多年不得先帝喜爱,被发配北境荒凉之地,忍辱负重,终于登上皇位,算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了。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